旁听的几个新生警察彼此对视几眼,目光都被说得有点动摇。
“我说明一下,”江奏抬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过于漫不经心,菊池优人被看得有点火大起来,“只要疑似有嫌疑的都有可能是动手的人,你们父子关系不合,从动机上来看,你也有需要解释的地方。”
“我和爸爸什么时候关系不好了?我们只不过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吵了一下,怎么可能杀——”
他突然卡壳。
因为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他之前对菊池夫人的指控就可以直接反噬到自己身上。
原本被菊池优人说的话触动的几个警校生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对啊,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同样是发生矛盾,真要论起嫌疑来,他自己也逃不过。
江奏记录的笔尖一顿,“菊池仁到目前为止的确定消息只有失踪,还没有死亡,菊池优人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地觉得这其中一定产生了致死性的矛盾?”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交加,假作镇定道,“刚才只是口误而已——”
“你的眼泪和一腔爱父之情的控诉大可以等到菊池先生的丧讯确定了之后再表现,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谁有嫌疑,警方自有论断。”江奏合上笔录,“菊池优人先生,时间是宝贵的,希望接下来你能提供有用的消息,为了你亲爱的爸爸考虑。”
***
“……写情诗的都这么厉害吗?菊池仁出轨的对象都能排成一个班了。”
萩原研二翻了翻笔录,叹为观止。
大概是为了突出菊池夫妇之间的矛盾,菊池优人提供的绝大多数消息都是自己亲爹出轨的对象,从餐饮业到飞行业,从教师到健身教练,涉足相当之广,他就像一只狗一样,恨不得每个地方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们另一边也在同时做排除,去调查了如月千代——也就是菊池夫人的背景。
如月千代和菊池仁在读书时期就互相认识,那个时候菊池仁还是如月千代的家教,虽然是师生关系,但是界限并没有那么严格。
“我去查过了他们两个从前的作品,”诸伏景光道,“菊池仁确实有文采,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不少出名的俳句,论坛里现在还有讨论的帖子,如月千代也写过散文,俳句,但没什么文采,和菊池仁的差距很大。”
“而且菊池仁那些出名的诗里有不少情诗,”猫眼青年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感情细腻,差不多全是男性视角的,他也被媒体戏称为‘昭和源氏’,而如月千代走的是豪放派路线,两个人并非同一种风格,我个人觉得,女方代笔的可能性非常低。”
但并不代表如月千代的嫌疑就此排除,毕竟她还可能有其他动机。
“他们两个在读书的时候似乎只是关系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在一起。”
“如月千代毕业以后一直没有结婚,选择了留下,菊池仁在学校里当名誉教师,第一任妻子死亡后,他为了照顾亡妻留下来的孩子
菊池优人就和同校工作的如月千代结婚了。”
江奏:“私生活混乱的人也能当教师?”
“我们知道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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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在媒体那里都只是捕风捉影。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在公众面前总归都掩饰得不错,认真解释也勉强解释得过去,”降谷零道,“采访到菊池仁这种问题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坚决否认,这种坚定的态度取信了不少人,而且他本人具有明星效应,名气可以带动不少生源,学校根本就舍不得放弃他。”
但越调查就发现,这家伙的道貌岸然是表里如一,要救这种人,即便知道是职责所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不过根据附近的邻居说,菊池夫人虽然从小将继子带大,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菊池优人从来都不肯叫如月千代妈妈,抵触心非常强。”
所以他也很有可能往继母身上倒污水,交代的那些情报不能完全取信。
“那么菊池优人说的话就有作假的成分在了,”一名男警察道,“我觉得菊池夫妇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菊池优人说的那么差。”
“为什么?”大滝若菜道。
男警察解释道,“如月千代在和丈夫结婚之后就辞去学校工作成了全职主妇,同时又负责菊池先生作品的经纪人职务,掌管着经济权——家里有钱,丈夫又是在外有名的作家,她每天只要买菜做饭就能坐享其成,就算菊池仁花心出轨其实也挺幸福的,毕竟外面的那些女人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在外面乱搞?”
“我不是那个意思——”
“嘛嘛,现在我们讨论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嘛,”眼看辩论有上升的趋势,萩原研二及时截断危险的话头,“作为一个同样有才学的女性,如月千代为家庭放弃事业也是很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