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晏休放下,赤王阿赫玛尔解下身上披着的灰色斗篷,将垂落在眼前的发丝尽数向脑后撩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一双仿佛不曾熄灭野望的赤红色的眸子。
晏休抬头看向那双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好似从未遭受过打击与挫折一般。
明明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如今只一缕残魂留存于世。
总有人对他说起,他的眼睛里满是生机勃勃,但晏休却觉得,这个评价应该放在赤王身上才对。
赤王倒是不知晓晏休在想什么,此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寂静的须弥城上。
“上次来去匆匆,还没好好看过如今的须弥,怎么样?带我出去逛逛?”
晏休闻言抬头,就见阿赫玛尔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正低头瞅他,手臂上还挂着那件灰扑扑的斗篷。
“也不是不行,现在整个须弥城的人几l乎都在梦境里出不来,正好你出门也不会有麻烦。”
两人都不是磨磨唧唧性子,在搞事这方面更是有着莫名的默契,一红一绿两双眼睛对视,一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走,教令院。”
“去教令院吗?”
两人异常默契的说出了同一个目的地。
就连晏休自己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了无比的惊讶。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嘴角的抽搐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觉得魈真的好了解我啊!”
回想起魈离开前的嘱咐,晏休瞬间就把这口锅给甩了出去:“肯定都是你不靠谱还喜欢搞事影响了我,我可是璃月最乖的崽,怎么可能搞事呢?!”
阿赫玛尔一头雾水的接住这口突如其来的黑锅,伸手一把将少年仙人拎了起来:“好好好,是我的错,走了!出去转转。”
说完也不理会晏休的张牙舞爪,阿赫玛尔拎着对方就像拎着一只小动物一样轻松,目标明确的向着教令院的方向走了出去。
“说起来,你有自己发疯那段时间的记忆吗。”晏休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赫玛尔也不在意,现在的他不是丧失了理智的他,能够让无数的沙漠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生活在环境恶劣物资短缺的沙漠里,他当然也有属于他的魅力。
所以听到这种堪称冒犯的问题,也只是无奈的挑了挑眉道:“没有,我被分割出来时,本体刚刚被污染,还算是保有理智吧。
不过,初期的时候,本体没有把我完全封印,我倒是看到了一些本体做的事情,后来本体彻底失控,我也就彻底被封印在了赤王陵的最深处。”
晏休听的很认真,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详情,帝君也不和他说,所以他此刻一边听一边和自己所知晓的情报互相验证,但听到最后,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等会儿等会儿!当初你在沙漠陨落,那些禁忌知识呢?你当初搞出来的事情并没能污染世界树对吧?所以是你选择牺牲自己再加上了大慈树王的力量把禁
忌知识给驱逐出去了?不,还是感觉不对?好像还是漏了什么。”
阿赫玛尔好笑又好气的抖了抖手里拎着的少年仙人:“你问题太多了,摩拉克斯是真的一点都没和你说啊。”
“对啊!帝君什么也没说,早知道当初得知你陨落的时候我可难过了,结果你居然还给自己留了个备份,我亏大了!”
赤王闻言,满是嫌弃的送来了拎着对方的手,不理会少年仙人叽叽喳喳的询问,只丢下了三个字就踏上了最后一道通往教令院的台阶。
“阿佩普。”
说完他便推开了眼前教令院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
晏休却是眼前一亮,终于明白被自己所遗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对啊!草之龙阿佩普!”
回过神来,眼见赤王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晏休赶紧小跑了几l步跟了上去。
等走到阿赫玛尔身边时,他抬手就揪住了对方挂在手臂间的斗篷道:“走慢点,要跟不上了!对了,草之龙我记得它仅存的最古老的龙了吧?你难道是和它做了交易吗?但我记得阿佩普和若陀龙王不同,它很讨厌魔神们才对。”
“笨,璃月还是是贸易之都呢,你呆了这么久都没明白吗?交易之所以是交易,便是对交易的双方来说来说都有利可图,至于最终究竟谁才是赢家,便要看谁的手段更高了,现在看来,很明显,阿佩普被坑了。”
说罢,见晏休跟的费劲,阿赫玛尔还是将自己的步子放慢,顺带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如同外面须弥城一般无二的死寂,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其中。
晏休此刻好奇心也被满足了,便同阿赫玛尔一起观察着教令院的内部。
他之前在梦境里就想来教令院看看,结果没看成,后来魈离开后又担心遇见博士,现在才终于见到了教令院的真面目。
环视四周,满目都是直抵天花板的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空地上还摆着好几l张长长的桌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求学的地方,氛围看起来和璃月的学院也没太大的区别。
“这里……感觉也就普普通通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赫玛尔却道:“公开开放的地方自然普通,不普通的地方可不会这般让人随意出入。”
“你说的对。”晏休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去一点不普通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