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的本名当然并非“宿傩”,但他的存在无限近似于传闻中的鬼神“两面宿傩”,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他便欣然接受了。
“让我想想……你的咒力从昨夜起就在这座山上徘徊,直到刚才太阳下山才在此出洞——就连阳光都无法直视的东西,在本大爷面前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尚且是人类时就被公认为“天灾”“诅咒之王”的宿傩从未觉得有什么人值得自己以礼相待,他习惯了一字一句踩爆敌人的雷点,哪怕不动手,也要用语言将敌人置于冰寒刺骨的扎心言语之中。
正处于自我意识最高涨时期的鬼舞辻无惨内心确实无比愤怒。
来自诅咒之王宿傩的挑衅成为鬼王无惨心中的执念,直到九百年后的大正都无法释怀。
此时,无惨只是眯起自己那双玫红色眼睛,愤怒地讽刺着:“哈?一坨形状不明的肉瘤罢了,难道会比我更像人类吗?!”
身处平安这样的时代又出身贵族,他多少了解面前这枚咒胎此时的情况。
一般来说,这起码也得是特级诅咒的存在。
更何况,他隐隐从那个不长眼的诅咒师口中听到了这枚咒胎的名字——“宿傩”。
乍一变成鬼王,一天前还是病弱贵公子的无惨或许会有
许多志得意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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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听到过那些咒术师的闲谈,知道“天灾”诅咒师宿傩的存在。
明明前些日子杀死“宿傩”的藤原家嫡子已经获得了那个男人的赏赐,怎么这家伙现在还依旧活着?!
尚且没摸清自己底细的无惨背后蔓延出血色长鞭,想在宿傩的咒胎孵化之前将其彻底杀死,意图报自己被羞辱之仇。
“霜凪——!”一只守候在咒胎旁的里梅神色大变,他直接用自己的术式替依旧处于咒胎状态的宿傩挡下一击。
“你这混蛋……竟胆敢对宿傩大人下手!?”他的眼神中隐隐带上愤怒,却被一道兴味盎然的声音喝止住。
对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宿傩的态度倒是没那么恶劣:“让开!里梅。”
巨大的咒力在山林间肆虐鼓荡着,将一人一鬼本就宽松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在他们的见证下,那枚已沉睡多日的咒胎再度张开一只大嘴,嘴角裂纹不断向着两边生长,直到不知是软是硬的咒胎外壳发出一声脆响。
平安京的夜空原本月朗星稀,不少贵族正习惯性地躺在满回廊的灯笼下吟诗作赋,此时天空中如天狗食月般骤然发生的异象,让整个平安京都彻底笼罩在一片暗淡中。
在禅院家举办宴会的时候,伏黑惠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此前在神奈川县立癌症中心内部发现的那枚特级咒物,正是“诅咒之王”宿傩的手指之一。
按照五条先生的说法,这样的手指还有十九根,它们几乎全被遗失在日本各地。
神奈川的这起突发事件,是千年间宿傩的手指第一次重归于世。
“四只手?二十根手指?那他的脚趾还有其他身体部位呢?是否也是特级咒物?”当时的惠是这样追问的。
被一串问题问住的五条悟也当真摩挲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思索起来:“是哦……这是为什么呢?”
一直在旁边写任务报告的夏油杰按下满脑袋乱跳的青筋,他捞起袖管,一边给了这一大一小一拳:“你们难道是什么物尽其用的苛刻资本家吗?!赶紧给我认真写报告啊!”
身处“诅咒之王”余威尚存的平安时代,自己的疑惑难道可以直接在现场得到解答吗?
听到惠这个问题的安倍晴明哑然失笑。
“本来还想带你去看一眼天元的,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啊。”
等等……是撑起高专结界的那个天元大人吗?
惠只隐约听五条先生提起过那么一次,似乎天元在现代咒术界的地位远不止于此,但别的五条先生并未多说。
千年后对咒术界意义非凡的天元,在这个时代当竟然是那些术师口中窝在未来东京地区的“家里蹲”。
“那我们可以过段时间再去……?”惠歪着头,心底也莫名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大阴阳师微微摇头,将一枚带着体温的御守递到黑发少年手中,从卜算出宿傩即将现世到加茂保宪去各处招募人手的这段时间里,他堪堪将这枚御守准备完毕。
安倍晴明依旧如往常一般笑着,伏黑惠却从他身上读出淡淡的无奈。
少年一脸狐疑地接过那枚森绿色御守,才刚想打开就被晴明按住。
藏在一头海胆刺下的脑门被轻柔地戳了戳。
“……等你闲下来再打开吧,不急着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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