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那边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我们D组的吧?”
“……伏黑,伏黑惠。”开学四个月后,伏黑惠终于跟自己只隔了三个座位直线距离的同学进行初次交谈。
那时刚刚不慎打出“伏黑哥”名号的海胆头少年放下水瓶,没想到自己中途躲个懒也能被发现。
惠完全没有中途摸鱼被逮个正着的心虚,反而气定神闲地反问:“切原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切原赤也眨眨眼:“我到副部长家里来补、咳咳咳,来学习啊!”
知道奋战补考这种事情说出去并不好听的小海带心虚地清咳两声。
这次刚好被老师叫去录分的伏黑惠沉默了,
他对班上同学成绩大致有数,
更何况切原同学那样“辉煌”的成绩单,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他拄着那柄黑檀质地的木刀缓缓起身。
“其实我的意思是……弦一郎师兄的卧室和真田宅会客室都在前院,这里是偏院道场边上的一处小门。”
此处偏之又偏,是裕一郎师兄偷偷告诉他的秘密基地。
——换句话来说,就是切原同学,你在自家副部长的家里迷路啦。
三分钟后,躲避补习未果反而迷路的小海带和偶尔摸鱼一次就被逮个正着还贡献出师兄秘密基地的伏黑惠,双双被真田弦一郎提溜到会客室里。
其实不用怎么复习也能考出年段前三的惠一脸魂飞天外地划完重点、和学长沟通完最近他们班的学习进度和作业进度,又被念了一路“太松懈了”的师兄揪去进行一对一训练,怎一个惨字了得。
互坑对方一把以示礼貌的伏黑惠和切原赤也,也由此开始熟识。
如今又在真田家看到伏黑同学这幅像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后,切原赤也非常好奇。
还没他们多磨蹭一会儿,真田宅门口的对讲机滋啦滋啦响起,真田弦右卫门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你这臭小子!究竟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对讲机另一头,还能隐约听到真田弦一郎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阻拦声。
伏黑惠默默抬头,看了眼头顶才安装不久的监控系统。
……这还是当时他和来帮忙的师兄们调试完装上的。
一行三人才刚刚走进自动打开的大门,伏黑惠就被一直躲在门后的真田家大哥给揽了个正着。
“裕一郎哥……你窝在这做什么?”海胆头少年姑且按回下意识就想做出的反击动作,略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哎呀呀,惠现在的身手还真是长进不少,也难怪你前阵子跟爷爷说,要去增进其他方面的武艺。”
真田裕一郎摊摊手,他和一向纯粹刚直的弟弟弦一郎完全是两种性格。
已经是一名六岁孩童父亲的青年看起来悠闲放松,比身边那个同样跑到门口来领人的未成年弟弟还要青春靓丽。
带着棒球帽的真田弦一郎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的补课即将开始,让伏黑惠别忘了四点去会客室集合,就领着虎杖和切原匆匆离去。
“还不是老爷子让我过来抓你?”真田裕一郎摸着下巴经不住啧啧称奇,他从两边虚虚握了一把刺棱的海胆头,调笑道,“别说——我这不是真的抓到一只海胆吗?”
“你也就三个月没有过来吧?就三个月而已,他那些天南海北跑的弟子哪个不是隔上老久才见一次面,怎么没见老爷子看他们看得那么紧呢?”
经过几年熏陶已成为一名合格奶爸的真田裕一郎推着海胆头少年,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呜哇,惠酱真的不打算满足一下师兄的好奇心吗?”
“……这个称呼好恶
心,别把我当成才六岁的小佐助,”伏黑惠被以关心为名的念叨炮轰了一路,依旧还在嘴硬地坚持,“那是我要跟师父沟通的问题。”
哇哦——真田裕一郎在心底小小吹了个口哨。
在不知情者眼中,真田弦右卫门或许相当严厉,在熟悉老爷子的他们看来,真田爷爷在某些方面其实相当开明。
——按照常理来说,拜在真田弦右卫门门下的伏黑惠和真田爷爷的儿子、他和弦一郎的父亲才是同辈,然而老人家摆摆手,示意他们各按各的叫。
所以,听到惠一本正经地喊爷爷“师父”后的裕一郎立刻意识到,这代表惠和爷爷要谈论的是“正事”。
早在二年级第一学期开始的时候,伏黑惠就和真田爷爷沟通过不打算去学校剑道社的事情。
对此,真田弦右卫门大手一挥——“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只要你扛得住那些鬼哭狼嚎的臭小子。”
早在八十八桥事发、自己觉醒术式拥有咒力后,伏黑惠再次跟真田爷爷沟通,说自己即将参加一些其他方面的训练,这段时间可能无法过去。
在神奈川县立癌症中心的闹剧结束后,小徒弟身上的不对劲终于没能瞒过在神奈川警界人脉很广的真田老爷子。
等伏黑惠从跨越平安时代的梦中醒来,终于记起曾经为自己做剑道开蒙的鳞泷师父和帮自己矫正剑道的本丸众刀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师父以前曾经说“似是用于求生的剑法”“后期被人为纠正过”是何等的眼光犀利。
面对小孩掩耳盗铃式慢吞吞朝自己挪的步子,性格爽朗又火爆的真田弦右卫门直接冲上前,咣咣给了小海胆两记脑瓜子。
老人家没好气地说:“得了,小孩子脑袋里别记挂那么多事——”
“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那监护人身上的猫腻?!你当我不知道,想当你那剑道老师,还得竞争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