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像他口中所说的,是一些多么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那位神秘的首领,便是这般地回复了他:“既然如此,那便依照着你的意思去做吧。海因里希,答应过你的,我自是不会食言。”
“怎么说呢?”奥罗拉皱起了眉:“那位首领,他既有着无与伦比的境界和与之相匹的力量,但……也有着一种类‘神’的视觉,他并非是纯粹的恶,他只是,除开他所接纳的,能够为他‘上升’提供贡献的,漠视了剩余的一切。”
奥罗拉叹了口气,她蓦然笑了起来,一摊手,道:“看,就是那样!自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我和那个组织终归不是一路人。就算短暂地磨合了一段时间,我也终是明白——”
“我确实是有着一些很想要的东西,”奥罗拉道:“但那些,无论怎么说服我,还是不能令我对某些事物视而不见。我或许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可也不会成为他们的伙伴。”
爱丽丝点了点头,她站在窗边,注意到窗外的夜晚就要褪去了。她想了下,又对奥罗拉道:“虽然还想知道更多的有关真知会的事,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
奥罗拉似乎看出了什么,她摸了摸下颌,无所谓道:“我是不介意告诉你更多的东西啦。反正我从那里离开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过,没有这位‘教皇’的,他是新人,我知道的可不多。”
她们在那里稍稍聊了一会天,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情报。在那边,朱庇斯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将要踏出门外,去继续自己今日的活动。他还要联系一下自己的朋友,因为他到底是在晚上从自己公寓中失踪了。
尽管稿件丢失,但所有的文字早已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爱丽丝与奥罗拉就站在人群里,他们看着站在高台上的朱庇斯演讲,他意气风发、言辞犀利流畅,一点也没有受到昨晚事件的影响。
爱丽丝的背包里,小熊探出头来,格外仔细地盯视着周围的一切。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爱丽丝看着朱庇斯,他扯开了领口的领带,整张脸上满是汹涌的情感,他挽起袖口,将最重最高的旗子举了起来,旗帜随着他的动作飒飒作响,他就是这里的领头者,是为了在场数万人发声的思想上的领袖。
不知为何,爱丽丝忽然想起了一直在山中渡过的奈尔森。
“在日渐成长的过程中,有些人不知自己为何而活着。似乎活着本身,就已成为了他们唯一要坚持的东西。但也有的人,他们在生活当中,找到了他们想要坚持一生的事。他们愿意为了这件事,付出绝大的所有,有些人不理解,有些人嘲笑加讽刺,但唯有他们知晓,自己是无比幸福的。”
就像是这位朱庇斯,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就算是真知会的威胁,也不能使他停下向上的脚步。
爱丽丝这么想着。但在此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古怪的注视。她走到奥罗拉身边,往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人群在鼓噪,他们将各种各样的标牌举起,将枪支、毒品等一系列他们认为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上打上大大的“×”,他们用鲜血的衣裳来控诉死亡者的冤屈,每一个人都被调动起来了,眼中心中,都是对“不公”的斥责。
“怎么了?”奥罗拉问。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这里?”爱丽丝没有隐瞒,也没有将自己的感觉当错觉,而是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奥罗拉神情正了正,同样没有将爱丽丝的话忽视过去,她做好了准备,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在她们没有见到的地方,有一人从高处转身离开。他身材高大,全部的身形都隐藏在黑色的袍子下,就连头上,也是为一个毛骨悚然的羊的头骨给包裹着。这样的他,看着根本就不像一个现代中的科学家,反倒像是一个诡异故事中走出的邪恶的蒙昧之神。
他将自己的视线从人群中移开,声音是平滑且沉静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本性究竟为何,我都快要以为,你一次次地在她的身上失手,是因为突然兴起了‘父爱’呢。”
爱德华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们虽然都已经是真知会的领柱了,但彼此之间,还是有着那么一点上下之分的。不仅是因为他的来历与其有关,更是因为,“羊首”在真知会中,也是格外莫测的存在。
爱德华抿着唇,忽而,他极快地笑了下:“您亲自对她动手就知道了。”
“羊首”盯着他瞧了一会:“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如果你真的对她在意的话,是绝对不想让她落到我手上的。要知道,失败者在我手里,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爱德华道:“她的实力,可远非‘失败者’可以言述的。如果首领看到了她,恐怕也会将她邀请到我们之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