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到了原地休息和吃饭时间才能碰面,对此,祁幼安只能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可喜可贺,不用被林南枝那个娇蛮的大小姐纠缠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终于在日暮时抵达了平崖山。
残阳似血,宛如烈焰一般的‘祁’字大旗高高飘动,说不出的威武壮观,陈成业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激动地搓着手,令手下人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在他身侧不远处,一位温婉清丽的蓝衣女子眉目间亦是溢出喜悦,极力眺望着马背上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眼底温柔似水的情意夹杂着思念痴缠,似乎只需对上一眼,便会令人沦陷其中。
而另一手持折扇温文尔雅的女子也同样望着城墙下,只是神色间隐有担心,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少夫人
() ,您……您确定能说服少将军放了那人和我妹妹吗?”
“赵大人放心吧,”宋泽兰闻言侧眸看向她,唇边浮现一抹清浅笑意,“我了解安安,她重情重义,断然不忍心看着你妹妹陪着五皇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苦。”
听宋泽兰这么说,赵柠溪迟疑了下,朝她拱手道:“那便借少夫人吉言了。”
“赵大人客气了。”
宋泽兰微微点头,又继续朝城下望去,这一眼,便发现马背上的人儿也注意到了她,脸上写满了惊喜错愕,看起来傻乎乎的,可爱极了。
存了逗弄的心思,她眼眸弯弯,轻启唇瓣无声唤了句妻主,霎时教祁幼安红了耳尖,竭力维持沉着肃然,对着身侧的宁秀道:“宁将军,我不太熟悉军务,且有些事情急需处理,进城之后能否劳烦您与席兄帮忙妥善安置大军?”
宁秀和席景盛离祁幼安极近,旁人没有发现端倪,却瞒不过他二人的眼睛。
席景盛忙不迭应下,宁秀自也是识趣儿之人,笑着点头,“少将军有事便去忙吧。”
“多谢。”
祁幼安道了谢便不再多言,恐绷不住神情也不敢往城楼上瞧,双眸直直注视着缓缓打开的城门。
厚重的城门推开颇为费力,陈成业等不及,自己也过去出了一把力,打开城门,他哈哈一笑,快步来到祁幼安跟前迎接,“小丫头……不对不对,老子该改口叫您少将军了。”
前段时间平崖山支援,刘成业很是满意祁幼安这个大将军的未来接班人,没少给祁朝燕写信夸赞祁幼安。
如今见了祁幼安本人,热络过头,连宁秀这个老熟人都没空搭理,簇拥着祁幼安便进了城。
祁幼安也很喜欢陈成业这种性情中人,当即便下了马。
寒暄过后,陈成业让她把马交给小兵,自己则神神秘秘带着祁幼安上城楼,做贼似的压低声音恨恨道:“消息传来之后,老子本想在您来之前暗暗弄死那人,奈何姓赵为了私情丝毫不顾大局处处阻扰老子,老子没办法只能把人关地牢了。”
不等祁幼安开口,他又是一脸惋惜地说道:“如今您夫人也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要老子把人放出来,老子哪里肯?但终归是错过好机会了。”
祁幼安懂他的好心,这跟之前众将大张旗鼓求着祁朝燕造反同理,梅清栎乃是皇室身份,陈成业想要赶在祁幼安到来之前除了她,便是想替祁幼安背此骂名,免得世人诟病。
不过,祁幼安自己倒不甚在意,今时不同往日,都已经造反了,不杀皇室之人留着过年吗?
她笑了下,低声道:“无妨,陈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人就先关着吧,待我有空了去看看。”
此时此刻,祁幼安一心想着城墙上唤她妻主的宋泽兰,除非紧急战事,别的一切皆动摇不了她见媳妇儿的迫切心思。
踩着石砌台阶,祁幼安脚步匆匆走上城墙,终于见到了枕边人熟悉的容颜。
明明只分别四日,她却已尝到了阔别重
逢的喜悦,迎着那双温柔缱绻的眼眸,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媳妇儿,你有什么事传信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宋泽兰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疼,微微摇头,“安安,你累不累?我把房间收拾好了,你可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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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业跟着祁幼安一起上来,祁幼安又说了这番话,宋泽兰不用多想便猜到她知道自己所为何事了,且纵容意味明显。
可赵柠溪似乎是爱妹心切关心则乱,并没有想通其中曲折深意,见宋泽兰没有提及放了五皇女一事,踟蹰不过片刻,自己先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膝盖磕着石板发出的声音,把温情脉脉的两人吓了一跳,祁幼安反应过来便怒了,压抑着火气说道:“赵柠溪,你这是何意?”
“安安……”
宋泽兰忙向旁边一步,护在了赵柠溪身前,委婉道:“赵大人还没开口呢,不如先听听赵大人要说什么?”
祁幼安的声音含了冰碴子似的,将赵柠溪求情的话逼了回去,也让头脑发热的赵柠溪在一瞬找回理智。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夫人,定了定心神叩拜道:“家妹胡闹犯了大错,柠溪代家妹向少将军请罪,请少将军责罚。”
赵柠溪的额头深深抵着地面,却愈加让祁幼安生气,嘴上说的好听,分明是拿自己当猴耍,若不是她将自己媳妇儿从百里之外请来说情,说不定自己就信了她的鬼话。
祁幼安冷着脸一言不发,作为妻子的宋泽兰虽觉得她欠缺沉稳冷静,但俗话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此刻众目睽睽之下点出来必然伤及小将军颜面,故而抿着唇瓣没有出声,只一双杏眸如水注视着祁幼安,无声劝慰着。
陈成业这个大老粗也终于察言观色了一回,瞧着情况不对劲儿,忙笑着打圆场将赵柠溪从地上拽起来,“起来,想跪去别处跪,别杵在老子的城墙上,万一勃特勒那个狗日的放冷箭,你们当中谁受了伤大将军都得弄死老子,老子可担不起。”
赵柠溪倒也不愧是万万学子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郎,这会儿稳住心绪后脑子也好使的很,没有任何抗拒,顺着陈成业的力道站起来,便谦卑地拱手致歉,“陈将军教训的是,是柠溪考虑不周。”
说着,她又朝祁幼安深鞠一躬,神色惭愧,“柠溪愚钝,还请少将军息怒,勿因柠溪气坏了身子。”
祁幼安懒得搭理她,牵起宋泽兰的手转身就走,“今日晚了,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小将军正在气头上,声音沉闷,连媳妇儿都不喊了。
好在宋泽兰性情好,不仅没计较,反而放低身段哄她,“安安,容我休息两日可好?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也不白住,洗衣做饭端茶送水,为妻任你差遣如何?”
从佑宁城到平崖山差不多两日路程,山路崎岖不平险峻颠簸,还经常需要下马步行通过狭窄路段,她前脚走过,祁幼安后脚便又走了一遍,怎会不知她遭罪不轻?
若非心疼她,祁幼安又怎会轻易被赵柠溪勾起心中怒火?
“差遣你?几日不见我就变得这么无情了?”
祁幼安又气又委屈,没忍住扭头瞪了她一眼,不曾料她正眉眼含笑看着自己,那温柔宠溺的眼神让祁幼安心口的郁结一下子就散了,脸颊也不受控制地滚烫发热,“你……你上来,我背你。”
手中那杆形影不离的红缨|枪,忽而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祁幼安抬手将它交给一旁站岗的士兵,自己则不容拒绝地在宋泽兰面前蹲下身子,故作强硬掩饰着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快点儿,否则不用等明日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身后是陈成业他们,前面是无数宛如雪松般矗立的士兵,宋大夫羞得紧咬唇瓣,几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爬上了她的背,双手搂住祁幼安脖颈的一瞬,恨不得咬上一口,让她知道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可她做不到,已经够羞耻了,她能做的仅仅只是在心底暗暗祈祷快些回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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