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打算让琴酒否决他的想法,所以他这一招叫做死无对证。
“雨野初鹿,我一直很好奇,你对于搭档还有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琴酒的这句话把雨野初鹿问住了。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他思考了很久,大约是没想到还有问题能够把他难住的。
雨野初鹿在想问题的时候很安静,跟平常完全不一样。
他将手肘放在了面前的桌板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白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头往旁边落去。
很像是一幅画,画里的人轻微皱着眉,像是面前摆放着一个世纪难题。
琴酒没打扰他。
但雨野初鹿却没让琴酒等太久,他像是忽然开了窍,左手握拳放在了右手上。
“我觉得,搭档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朋友是能让我开心的人。”
“托付性命?”琴酒重复着这几个字。
平常总是挂在嘴边嘲讽的笑被抿平,清冷的面庞依旧冷若冰霜。
他告诫雨野初鹿:“如果你的性命跟
我的任务冲突,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这也算是搭档吗?
琴酒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雨野初鹿觉得这些上位者怎么都这个口吻,直接说不好吗?
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感觉挺深奥。
乌丸莲耶是这个样子,雨野家的人也这个样子,现在连好端端的一个搭档也开始拐弯说话。
但其实琴酒说的也没错。
做他们这一行的,今天可以跟你在酒桌上畅谈,明儿个就可以因为利益关系用枪抵着你的脑袋。
“哇哦,那到时候我见到Boss的时候,会把你对组织的衷心添油加醋禀报上去的。”
雨野初鹿阴阳怪气的说话,但因为不想被太多人听到压低了声音,反而多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在里面。
等到琴酒看过去的时候,雨野初鹿轻哼了一声。
“你只要不再说一些想当执棋者的话,爱怎么说就怎么去说。”
这句话成功让雨野初鹿皱起眉来,他知道组织内部的手段。
乌丸莲耶从不会当着他的面做出任何违背他‘慈爱’形象的手段。
但这不代表,一个黑/道组织的首领,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他罚你了?”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攥住了琴酒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他并不是针对于雨野初鹿,只是习惯使然。
琴酒冷着脸,看雨野初鹿准备检查一下他情况的样子,手腕轻转,雨野初鹿的手腕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很细,两根手指就能攥住。
吃那么多糖,一点肉都没长。
“别乱动。”琴酒告诫他。
“检查一下而已,我好歹也学过一点药理。”
“哦,学过药理的人,自己感冒发烧,至今还没好全,但是不吃药。”
“……”
不是你这个家伙。
要不就不说话,高冷的偶尔施舍两个字,要不开口就是坐牢。
雨野初鹿在心里指指点点。
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琴酒接着说了一句:“上次离我这么近的人,手指被我砍断了两根。”
雨野初鹿被攥住的手腕一点事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指在那一瞬间隐隐作痛。
“放开。”雨野初鹿扭动了一下手腕。
琴酒松开了手,雨野初鹿急忙收回了手。
雨野初鹿没揉手腕,只是揉搓着自己的指尖,最后攥到了手心中。
琴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再上次,想要……”
“别说了别说了!”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变成了一只小鹌鹑。
雨野初鹿不是没做过残忍的事情,他都能把刀架在自己亲哥哥的脖子上,将鹿角放到佐贺议员的身子底下,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不知道为你什么,就琴酒这么两句,真的很有画面感。
他将自己的手指都藏起来了,半点没让琴酒看见。
“……”
琴酒没忍住,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嗤音。
胆小鬼。
要是雨野初鹿这种人,要是去审讯室,怕不是第一个叛变的家伙。
明明平常在面对他的时候,胆子大的要命。
“这次出国,呆在贝尔摩德的身边,别乱跑。”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做任务。”
“不可能,你……”
琴酒的话音未落,飞机上中场忽然站起来了一个男人。
“所有人都不许动!”
男人手上举着一把枪。
光是看着就
能够感受到那黑色的枪口带来的威胁性。
雨野初鹿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的这些人,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怎么开场白都是一样的?”
“……”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雨野初鹿说的大大方方,终于不避讳那两个便衣了。
这就导致过来监视他们的公安和FBI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个。
然后他们听见雨野初鹿旁边的人这么说道:“的确没新意。”
“……”
两人瞳孔地震。
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