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像是灼烧一般的疼痛,雨野初鹿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哦……
男人的雄风……
琴酒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展示着自己的嫌弃。
“行了,我们需要快点离开这里,刚才有人跟着我,我只是甩掉了一截,我们需要迅速撤退。”
雨
野初鹿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有人对着他们的方向举起了枪。
几乎是瞬间,琴酒和他同时转过身去,在琴酒开枪的瞬间,雨野初鹿扭身,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呈现了保护的趋势,站在了琴酒的面前。
‘砰。’‘砰。’
两声枪声。
一枪正中来追他们的人身上。
而另一边,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肱二头肌,位于大臂上。
对面给他的肩膀开了一个洞,雨野初鹿居然第一反应是:“下次再也不炫耀了。”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琴酒抬起枪来,雨野初鹿肩膀上绽开的血花让他莫名的感到了恼怒。
在漫长的杀手生涯中,这种恼怒很少见。
胜利的果实一直都是甜美的理智。
“找死。”琴酒打算补枪,却发现雨野初鹿在他开枪之前,整个人往前栽去。
琴酒开枪的手势停顿了一下,一只手揽住了雨野初鹿,却依旧没有放下举起的枪。
“是FBI吗?”雨野初鹿急促的喘息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说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是,这个人不是之前追着我的那个人……”
“那就是组织派来的卧底,别杀他,留着还有用。”
地上的那个人吐着血沫,刚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也别想好过。”
他撑着琴酒结实的胳膊,从怀里拿出了琴酒交给他的配枪,毫不犹豫的冲着地上的组织卧底肩膀开了一枪。
开在跟自己中枪的位置相同的地方。
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动作很辣。
虽然明面上要人性命的这种事情,不利于之后的发展,但是这不代表雨野初鹿是个什么圣母光环照耀的人。
在青宝组织的事情上,雨野初鹿能够毫不犹豫的让琴酒将那个组织解决。
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能够冷静的让琴酒放伤了他的人一马。
平常人并不能做到这一点,但雨野初鹿可以。
雨野初鹿看着地上的人哀嚎的声音,将枪扣上保险塞到了琴酒的风衣口袋里。
“我要睡一会,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搭档先生。”
刚才还拿着枪的人,头上顶着他的外套,直挺挺的靠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雨野初鹿又恢复到了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刚才因为休息多出来的那一点精气神,都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琴酒受过伤,并且对于他的受伤,大多数组织内部成员都不以为然。
哪个杀手不受伤?
组织里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几乎全都司空见惯。
琴酒的腹部,背部,胸口,几乎都受过伤。
但是这一次,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帮着他挡了一颗子弹。
很微妙的感觉。
没忍住,琴酒走到了那个跟着他一路的人旁边,抬起枪,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
“对称才好,你说对吗?”
倒在地上的组织成员口中全是血,看了看被琴酒护在臂弯中睡着的雨野初鹿,连话都不敢说。
他敢说一个不吗?
他点了点头。
‘砰——’
枪口跟他的手臂近距离的接触,造成的创伤面积更大。
琴酒对于枪械的把控能力精准到令他讶异。
“这次派你来的人是谁?”
卧底半天没敢开口,他在思考现在死还是透露了幕后的人死。
“算了,我不在乎。”
卧底的眼睛随着琴酒这句话陡然亮了一下。
就像是后知后觉获得了生的希望。
“这次你收了多少钱?”
琴酒简单粗暴的问话让卧底成功愣住了。
“两百万。”
“可以,这次的报酬,待会全都打到……”琴酒从雨野初鹿的口袋里,将属于雨野初鹿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念了一串数字:“这张卡上,记住了吗?”
好长的卡号,卧底泪眼汪汪。
他再也不想接任务了。
他磕磕绊绊的记了好几次,听到琴酒轻啧了一声,瞬间大脑就像是开了光,居然记住了。
“我回去就打,回去就把我所有的钱全打到这个卡上。”
琴酒点了点头,将卡塞回了雨野初鹿的衣服里,就像是雨野初鹿将他的枪塞回他的口袋里一样。
他带着雨野初鹿走了。
路上的琴酒脚步有些沉重。
组织的杀手,第一要素就是摒弃自己的性命。
组织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雨野初鹿想要制造一个犯罪帝国,之后的雨野初鹿或许也会变成那位大人一样的存在。
无情,冷漠,对待一切不安分的因素都要排除,抹杀。
但是他却又不想完全放弃雨野初鹿这一把好用的刀。
他需要的是完全的控制。
等到快到山下的时候,贝尔摩德站在她黑色的跑车跟前,还没等说话,就看到了被琴酒打横抱着的雨野初鹿。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贝尔摩德走上前两步,伸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想要碰一碰雨野初鹿,但是她没有碰到雨野初鹿,就被琴酒避开了。
“受伤了,把你的敞篷拉上去,他需要治疗。”
贝尔摩德打开了车门,任由琴酒将雨野初鹿放在后座系好了安全带。
这才说道:“你没保护好他琴酒。”
琴酒没有回答。
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确没有保护好雨野初鹿。
反而是雨野初鹿,就像是一个莽撞的臭小孩,将他保护的很好。
两个人关系对调了。
琴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
那是被他从雨野初鹿那里要回来的烟盒,他没能抽上一根烟,只能喊道:“贝尔摩德,开快一点。”
贝尔摩德看向了雨野初鹿,没忍住说道:“小可怜。”
她似乎习惯在琴酒的伤口上撒盐,又接着说:“以雨野初鹿的能力,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想起他刚跟雨野初鹿说他没什么用,只能当个肉盾这样的话。
紧接着下一秒,有一只笨拙的小鸟扑腾到他的面前,真帮他挡下了一颗子弹。
琴酒说道:“他当肉盾了。”
“……”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眼神变了变,最后以微妙的表情收场。
“组织内部有人内讧,我刚刚才知道。”
贝尔摩德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漂亮的红色指甲扬起了血腥的味道。
“这一次,算是我的失误。”
光是这一句话,琴酒就知道雨野初鹿判断的没有错。
贝尔摩德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次组织还安排了卧底进来。
“贝尔摩德,如果是你的话,想要控制一个人,但是不打算将他杀了,你会怎么做?”
琴酒的声音过于冷静了,在夜幕下听起来让人有种想打寒战的感觉。
贝尔摩德思考了一会,毫不犹豫的说道:“斩断他的所有翅膀,告诉他,我这是唯一的退路。”
组织的人都会这么做吧。
这毫无疑问
。
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只要达到目的,谁管你用的是什么手段。
但是这个人是雨野初鹿。
就算你拔光了他所有的毛,他依旧可以离你远去。
所以有的时候,做法要极端。
只要他在此次任务中跟雨野初鹿产生嫌隙,受伤之后组织那边再做点手脚……
雨野初鹿身边的束缚多了一层叫做琴酒的顶尖杀手,并且连最后一丝善待都会消失。
一箭双雕。
“唔嗯。”雨野初鹿的体温开始下降,他打断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对话。
贝尔摩德下意识的踩下了油门。
马达不堪重负的发出了一声悲鸣,车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到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讨厌的味道。
没有之一。
都不需要想,他现在肯定就在医院。
即使再不想接受事实,雨野初鹿依旧得睁开眼睛。
入目不是医院那惨白的墙,而是漂亮的黄色壁纸。
向日葵的壁纸。
他不在医院,而是在贝尔摩德给他准备的小小房间内。
雨野初鹿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感谢老天,他不在医院。
雨野初鹿讨厌医院是因为母亲研究所的样子像极了医院。
而母亲每次要抽血的时候,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又一次闯入了他的鼻腔中。
所以他讨厌医院。
他动了动手指,肩膀的疼痛还在,腰腹也不想用力,他干脆来了一波躺尸。
雨野初鹿只活动了脖子,看到了离他不远处,有一台新型鼓风机。
外乡遇故知。
雨野初鹿眼泪汪汪跟看见亲人了一眼,居然有力气爬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的位置,将鼓风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哦,冰冷的外壳味道。
完美的掩盖了消毒水的味道。
雨野初鹿兴奋极了。
他整个人贴着鼓风机,蹭了又蹭。
要不是完好无损的手上还扎了针,怕血回流,雨野初鹿大概会整个人都扑到鼓风机上。
幸福!
这太幸福了!!
等到琴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雨野初鹿一副嗑嗨了的样子。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