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听得认真,李承乾干脆就地来了一场科普讲座,成功唤起很多人对物化生的兴趣,很多人当场询问李承乾什么时候开始卖书,他们要去买来看看。
李素立在心里附和:他也会去买一本的。
李承乾美滋滋道:“会尽快哒!”
在这里耽误了一点时间,李承乾还是要去西市玩的,临走的时候好些阿翁阿婆和大叔大婶塞好吃的给他。
李承乾脸蛋红扑扑地说:“你们去学物化生就可以了,不用送我东西的。”
“不是为了这个,听说您前些天差点被马撞了是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把一袋包子塞到他手里,“肯定受到惊吓了,多吃点好吃的补补,这是草民自己做的,不花什么钱。”
旁边的大叔附和:“阿婶自己就是卖包子的,您只管收着。”
顺便把一袋小吃塞给李承乾:“这是野兔干,比包子有营养,您多吃一点。受惊了就多养着,不用着急弄水泥和书。”
还有人觉得李承乾被亲大伯和亲叔叔谋害,可能会因此伤心,便用身边的例子安慰,各种争权夺利引发的恶事,衬得疯马事件都没那么可怕了。
围观群众被按头喂瓜喂到撑,李承乾也听得津津有味,又耽搁了一段时间,才抱着一堆吃食离开。
李素立正好也要去西市,蹭李承乾的马车走一段,一上马车就埋头刷刷写字,把刚才那暖心一幕记了下来,感慨道:“王爷素日对百姓的心,今日得到回报了。”
李承乾没说话,把收到的吃食分给几个人,小厮连忙上前:“大郎君,让小人先吃吧。”
李承乾摇头:“不用,没事哒!”
他相信那些人不会害他,但也不是盲目自信,有七十八郎在,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给他下毒,这些吃食都是没问题的。
几人吃得香喷喷,李素立也一边写笔记一边吃包子,然后笔下的内容就变成了“肉质鲜嫩弹牙”“香醇可口”。
李承乾无意中瞄到,嘻嘻笑着提醒:“李记者,要实事求是哦!”
李素立:“……”
几天后,《长安日报》登出了李素立的报道,果然写到了物化生教材和阿婆的包子,很快引起百姓关注,带货记者重出江湖,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与此同时,两条水泥
() 路也修得差不多了,平整的水泥路在皇城前汇聚,各自笔直地延伸向远方。
百姓对这两条水泥路交口称赞,声音也传到了武德殿。
李元吉冷笑一声:“奇技淫巧罢了,声势再浩大,也没什么大出息。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宫一趟。”
李元吉跟太子一样,一直住在宫里没搬出去,武德殿就是他的齐王府。
荣宠自然是荣宠,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他要谋划什么事,或者秘密见什么人,就得去外面找个地方。
今天便是如此,他要去见裴寂,却不能在宫中见面,只能另外找个地方。
在宫门口坐上马车,还碰到了另外两辆马车,能看到里面是两位脸熟的官员。
是的,他看到了。
玻璃发现到现在,也有了各种各样的玩法。比如在马车的窗户里面镶嵌玻璃,关上窗户与平时无异,觉得闷了就打开外面的木窗户,只留下里面一层玻璃,如此既能看外面,也不会吹到冷风。
如果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还可以在玻璃里面再加几层纱帘,二全其美。
最近长安很流行这样的马车,但李元吉用不了,因为李渊说了,不允许他用李承乾发明的任何东西。所以他只能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忍着透过缝隙扑到脸上的冷风,看别人舒服地欣赏外面的景色。
李元吉冷哼一声:“不就是个马车吗?”
不看外面又怎么样,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不用玻璃窗户、不看报纸、不用墨笔、不用线装书、也不看印刷书、不吃铁锅炒出来的菜……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没有这些东西,他的日子也过得好好的。
比如现在,就算马车不太舒服,也不影响他和裴寂见面。
李元吉不屑地哼了一声,干脆关上窗户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李元吉眉毛一皱:“干什么呢?”
车夫:“王爷,前面铺了水泥路。”
“水泥路怎么了,走不了马吗?”李元吉语气不善。
“能跑得了马,就是……”车夫弱弱地说,“水泥是恒山王造出来的,按照皇上的意思,您……”
李元吉:“………”
靠!没想到这一点!
李元吉沉默片刻:“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可惜的是,朱雀门前这条东西向的大路横贯长安,全都铺上了水泥,东接城东春明门,西到城西金光门,将李元吉和南边大半个城隔开了。
李元吉:“…………”
最后李元吉只能倒回去,从城西北部的通化门出城,再从城西南部的延兴门进城,绕了大半个长安。
等到了和裴寂见面的地方,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裴寂差点以为李元吉失踪,已经派人找过两回,只差进宫告诉李渊了。
且因为他们约定的时间本来就不是很早,这一耽误就更晚了,因为第二天还要上朝,也不能在外面
留宿,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分开,李元吉匆匆忙忙往回赶,差点就被关在城外了。
回去之后,李元吉直奔御书房向李渊哭诉:“他们肯定是故意的,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李渊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目瞪口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此事确是你有错在先,世民和承乾生气是应该的,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捉弄你一下,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李元吉:“……”
他默默吞下一口老血:“那儿子以后出去怎么办,难道都不能去南城了吗?”
李渊揉揉额头:“你最近就不要往外面跑了,等世民和承乾气消了,我再跟他们商量把此事翻过去。”
还要等李世民和李承乾气消?
李元吉心里憋屈,但敢怒不敢言,只能暂时认了。
李元吉消停待了几天,只在皇城和皇城东西几个坊出入,打算来一出忍辱负重,等以后再想办法报复回去。
万万没想到,几天之后,皇城东西两侧的路也开始铺水泥路了。
李元吉:“!!”
这要是修好了,他岂不是只能在皇城里面活动,那怎么行?
且不说他还有那么多事,单从他本人来说,只待在宫里,憋都要憋屈死了。
哦,可以通过皇城北面的玄武门出入,但每次都要绕城一大圈,且不说麻烦不麻烦,他的面子放在哪?
李元吉又去找李渊,求他暂停修这两条路。
李渊叹气:“世民正在气头上,还是顺着他些才好。等他彻底出了这口气,事情也就过去了。如果真的针锋相对,这事儿闹得越来越大,对你也没有好处。”
李元吉:“那我怎么出门啊?”
李渊支支吾吾:“就先忍忍吧。”
李元吉:“……”
之后几天李元吉照常出入,只不过避开修路的地方,等到水泥路全部修成,他就不能出去了。
在宫里憋了几天,心里的火没消下去,反而越烧越旺,李元吉叫了马车,直接从水泥路上过去了。
反正就是一点小事,只要他不说,别人还能告状不成?就算阿耶知道了也没事,只要事情不闹大,阿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元吉心里暗骂李世民蠢货,以为一条路就能困得住他?
正是得意之时,马车却猛地停下,李元吉一个不稳,在惯性之下向前栽去,撞开车门后还探出一截身子,幸好及时抓住车门,这才没有一头扎到地上。
李元吉松了口气,正要处理这个车夫,便被一个什么东西兜头罩住,眼前瞬间变得漆黑。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衣领粗鲁地从马车上扯下来,随后就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李元吉挣扎,但这群人力气太大,下手也狠,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他感觉肚子疼得厉害,嘴里一股血腥味,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不想活了吗?”
“李世民,是不是你?你残害手足,阿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二哥,二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
不管他怎么说,打人的都一声不吭,等到打得差不多了,为首之人才伸出脚,重重碾在李元吉的脚腕上。
咔擦一声脆响,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后,李元吉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为首之人这才松了脚,语气满是慈悲:“这下不用再操心出门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