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到只是微微无奈地看向芙宁娜, 他用眼神无声地表示【你不会让她有事的吧。】
芙宁娜则高傲地点了点头。
接着水神便拉着九方跌入了水中, “不用害怕,照常呼吸就可以了……这可是我给与你的祝福,你不会再溺在水中。”
“好了,现在睁开眼吧。”
九方知道为什么芙宁娜说她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蓝得很有层次的海, 澄澈得像是星空的海, 本来应该是一切生命归属的海, 却变成了两方势力争夺的战场。
一方是枯萎的树和散发着死亡不详气息的镰刀,干枯的叶枝下是一些悬浮的、锁在牢笼中的罪人(坎瑞亚)灵魂;而另一方则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吞天之鲸,祂把原始胎海变成了供祂生长的子宫, 祂肆意吸入提瓦特的生命能量。
但树和镰刀却将一半的胎海阻隔。
于是, 鲸鱼愤怒地撞击着死之气息制造的结界,祂的大尾巴狠狠地冲击在大树上,可是已死的树却甚至无法回应祂的愤怒。
芙宁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她打了一个响指, 海水被调动起来,把吞天之鲸拽得更远,海浪把鲸鱼推往了隐蔽的内海之下。
但芙宁娜知道,她没办法彻底驱逐吞天之鲸……而且,吸食海水的鲸鱼多多少少降缓了枫丹海平面上升的速度。
“跟我来吧,我们要抓紧时间。”
芙宁娜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正确的事,她没有在预言中看到如今的光景,也不知道是否会给她伟大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就像在第一任水神厄歌莉娅消逝后站出来主持残局。
“这五百年间,枯萎的银白之树和吞天之鲸构成了一种精妙的平衡。虽然它们俩都是我不欢迎的外来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放缓了预言的时间。”
“什么预言?”
芙宁娜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但是,这份平衡是很脆弱的。吞天之鲸和附在树上的死亡气息都很危险。原始胎海是一切生命孕育的地方,它本应该纯净而一尘不染。”
芙宁娜带着九方来到了巨大的、枯萎的银白之树下。
银白变成了灰暗,翠绿也变成了枯黄,取代生命的葱茏和喜悦的是亡灵悲痛的哀鸣和无意义的沉吟。
被树干捆着,被锁链吊着,又被镰刀贯穿了身体的是她可怜的半身。
死亡的、亦或是陷入沉睡的塞莱斯特跟树融为了一体,她的下半身化成了树的根系,上半身则深陷树干之中,只有面容一如既往的安宁而平静。
“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九方喃喃着。
“但我们现在就要把这位‘睡美人’叫醒。”芙宁娜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柄法杖,“真讨厌,我可不擅长战斗啊。”她抱怨着,眼神却坚定、毫不动摇。
芙宁娜看向九方,“你能感觉到吗?这里的灵魂都因为你的到来而颤抖着,他们马上要结束数百年的监禁和封闭,因为曾经带给他们死亡的女神的灵魂回归于此。”
然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芙宁娜其实也并不清楚。
她的神职是正义和审判,而并非生命。原始胎海曾经是给与第一任水神厄歌莉娅的,经由传承,现在成了芙宁娜的责任。
可是,水之神并不懂灵魂的权能,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死去(沉睡)的神可以经由人之躯复生。
虽然芙卡洛斯仿照春之女神的做法,制造了‘理想’的‘人类’芙宁娜。
但是芙卡洛斯知道芙宁娜并不是她。
而春之女神却和面前的人类却是同一个人。
“难道枯木也会逢春吗?也对,你毕竟是春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