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约会。”陈熙南揪着嘴嘟囔,“谁家好人儿上澡堂子约会。”
段立轩瞟他一眼,歪嘴笑了:“行,那你说,咋叫约会啊?”
“去河边放风筝,搭帐篷闷得儿蜜。”
“哎我草,你浪筋搭电门上了?”段立轩打了个激灵,像是对浪漫过敏,“你不乐意泡澡,吃完饭就回家睡觉。我叫后厨给你冰了个西瓜,临走别忘拿。”
“见天儿吃西瓜。吃得发烦。”
“啧,这老暑天的,不吃西瓜吃啥!你得亏生咱国了,要他妈生印度,牛尿你都喝不上冰镇的!”
陈熙南不说话了,别开脸看窗外。
段立轩又开了会儿车,这才注意到陈乐乐不高兴了。寻思了会儿,软着口气哄:“还有小香瓜呢。早上现摘的,咳,掰开都冒烟。”
香瓜冒不冒烟,陈熙南不知道。但这社会主义的相处模式,着实要把他憋冒烟。
他把手放到段立轩大腿上,轻轻摇晃着:“诶,你还记得今儿什么日子?”
“爪子拿开!车不会开,档把倒握得六。”段立轩把车拐进蜀九香的停车场,不太走心地问,“啥日子啊?”
“8月30号,我入住的日子。”陈熙南拄着脸盯他,“二哥不会忘了吧?”
“你都多余整这事儿。”段立轩骑线停车,啪地摁开安全带,“这一个来月,咳,你他妈也没少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熙南兀自咂摸了会儿,脸烧红了。一层肉头的淡粉色,像翻出来的小狗肚皮。
“那你,”他啃着嘴唇忍笑,又抬手摸了摸后脖颈,“隔多久想我一下啊?”
“还用想?天天睁眼就得瞅你,撒个尿都能跟你隔壁。”段立轩推门下车,声音也飘散进正午的热气里,“赶紧塞,塞完回家死觉去。”
陈熙南也下了车,凑上去商量道:“二哥,说真的,你住过来吧。”
“住哪儿去?”
“我家。”
“快拉倒吧。”段立轩蹭蹭地往楼上走,嫌弃地直摆手,“租来的破雷峰塔,算个什么家。满地爬长虫,还整个老大哥,秃得像他妈法海。往窗户前儿一站,手机都没信号。”
陈熙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揪着他的衣角黏糊:“那我搬二哥家。”
“住我家,咳,我五点就得爬起来送你。人家找个媳妇儿,我他妈找个班儿。”
“那我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陈熙南这几步楼梯走得懒散,把段立轩衣角抻得老长。好好的棉麻衫,被他扯得像块破屉布。
“啧,三天爬不到河沿边,你都不抵那好王八利索!”段立轩抽回衣角,抓着他胳膊薅上来。手包往桌上一扔,冲服务生招呼道,“往上端,痛快儿的!”
陈熙南瞟了眼服务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呦,换人了?毛毛呢?”
曾经段立轩过来吃饭,总有个专门的服务生上前。是个白净的男孩,绰号叫毛毛。长得可怜可爱,茶里茶气。说话喜欢拉长音,变着花样献殷勤。
毛毛有过前科,是老蔫在里面罩过的。出来后没地方混,就跟着老蔫投奔段立轩。
段立轩看这毛毛,那是真没啥用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学历能力都没有,就会细着嗓子起腻。也没地方安排,就只能塞到饭店当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