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比起玲子来贵志在男排打球已经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了。
发球区,夏目又一次拿到了球,少年左手掂了掂,自然地吹了吹右边手指。
哨声又响了。
连续三球,他又换成了跳发。
一次卡点压线,一次哨响发球,还有一次卡着中间的时间发了个擦网球。
发球连得五分了,虹喊了暂停。
“毫不意外呢。”社畜1号喝了口水。
社畜2号点点头:“感觉已经成习惯了。”
音驹的对手们,基本上每次碰到夏目发球,都会在他连续得分之后喊暂停。
“他们怎么就不吸取之前的教训在夏目刚开始发球的时候就喊暂停呢?”成太郎问。
“对呀,”成次郎接着问道,“明明清楚喊了暂停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影响到发球员的手感,他们为什么不在夏目刚发一两球的时候就叫暂停呢?”
菜菜子也道:“没错,虽然他们的观众在贵志发球期间不断地制造噪音,但对他完全不见效,这点他们应该也已经明白了。”
他们不明白,怎么清楚的事实摆在面前,虹为什么一直不喊暂停。
清濑灰二笑笑,说道:“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特别是对手,怎么会不想着‘万一对方下一球就发不好’呢?都是在赌,不过显然音驹的对手们赌运都一般。”
柏崎茜道:“排球比赛每一局的暂停机会有限,有限的暂停机会当然要用在刀刃上了。”
“也有一种可能,”绰号是神童的杉山高志隔空用手指点了下虹的教练席,“看了一局他们选手的比赛我就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性格了,拥有这样一群选手的教练,他的脑回路恐怕也和那些选手们差不多。”
竹青庄众人看着场边人人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虹的选手们,以及同样长得五大三粗的教练,深深觉得神童说得很对。
别的选手碰上夏目这种发球选手,想得可能是快逃或者如何在不被打伤的情况下接住他的球,而虹的选手们第一反应
() 恐怕是如何教训这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小子,顺便把球给打回去。
“这种一根筋的家伙其实很好猜,”孤爪研磨评价说,“只要摸清楚他们的思考模式,再稍微下个套,不难把他们往瓮里赶。”
“不愧是研磨学长。”夏目由衷感慨。
“不愧是研磨学长。”灰羽列夫复读机一样地出声。
“不愧是……”
“住嘴吧你们。”音驹的大脑打断了犬冈走紧随其后的发言。
红棕发少年乖巧地点头,给嘴巴拉了下拉链。
……
暂停上来,夏目的手感并没有受影响,正相反,这回他感觉自己的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又是一次吹哨发球,茶发少年在扣球的瞬间手腕压得比平时更加低了一些。
而这一细微的差别,几乎无人发现。
这回虹的自由人泽田仁一擦到了球面。
黄蓝色大球在他粗壮的手上重重擦过,附加了巨大旋转力的球从他手上直直地飞向了场外,被同样壮实的教练一掌拍回了球场。
音驹众人憋笑失败,灰羽列夫先笑为敬。
他一个人带动了周围一群人的笑,又传到了球场上。
黑尾铁朗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山本猛虎吹了声口哨,表示:“扣得不错啊大叔。”
天知道他这话确实是在夸奖。
对方爱不爱听就另说了。
虹这边,倒是没人笑。
他们忽略了自家教练刚刚这一球带来的影响。
“操,这小子这次发球旋转力大的吓人!”一米八的自由人骂了一声。
“有多大?”队长熊谷勇太问。
“谁知道?反正比之前的球旋转力道都大!”
一群人脑子加起来还没有十分之一个研磨多,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来,最后还是二传酒井宗发话:“和平时一样打,管他来什么球,全都给他扣回去!”
“旋转球也扣回去!”
“上手还是跳发都不算什么!”
肉眼可见的,气势更上一层楼了。
看到现在,就算是一开始队排球没什么兴趣的双胞胎们也多少了解了些排球规则。
“气势高没有用啊,他们又接不住球。”成太郎摊手说。
“就是说啊,而且排球不是说发球不能直接拦吗?他们想怎么把球扣回去?”成次郎眨眨眼。
看吧,两个已经算是单细胞的人都这么说了,可见虹的选手们确实是没什么脑子。
又是两球过后,音驹将比分拉到了9:0,在东京都内打到十六强的比赛,这种差距如此之大的比分已经算是很惊人了。
下一球,夏目由于手掌打滑,在扣球时擦到了球网,被前排主攻熊谷勇太垫了起来,接应石田纯一郎直接起跳扣球,对着三米线位置扣,从孤爪研磨的左侧重重落下。
布丁头猫猫的毛都炸开了。
发球权落到虹手里后一转形式,大猩猩们疯狂出击。()
音驹众人记着猫又教练的话,没有和他们硬碰硬的打算,除了夏目和山本两个重炮之外,剩下的选手们能用各种刁钻的方式插缝扣球就插缝扣,能打手出界就绝不用力扣,该吊球该假动作的一个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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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赛场上精彩纷呈。
一边是各种重炮,每当有人扣一球不良少年应援团们就齐齐大呼一声,亢奋得硬是把排球比赛当成了演唱会的观众一样。
另一边则是技巧与配合的极致,将猫咪的灵活与全面展现得淋漓精致。
看台上,社畜1号感慨着说:“音驹在IH预选赛中的配合在高中界其实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现在的他们显然更加游刃有余了。”
社畜2号认可地点头如捣蒜:“不过最开始他们的一年级选手们在比赛中和大多数新生一样破绽百出,但这几个月下来,他们的一年级们已经和最开始的二三年级们的配合相差无几了呢。”
不仅仅是最突出的夏目,还有一路竞争过来的犬冈走和灰羽列夫、默默无闻却从未因为机会渺茫而停下努力的芝山优生、手白球彦他们……
音驹的生源一向算不上多好,尤其是在前几年猫又教练引退之后,有实力的不愿意来,更想去更高水平的学校搏一搏,而实力一般的,也宁可去更有名气的学校,说不定运气好哪天就能登场比赛不用坐板凳了?
相比之下,愿意加入音驹排球部的,不是那种一开始打定主意老老实实学习排球的家伙,就是不甘心在其他学校被埋没的选手,又或者是看重了猫又教练的名气过来,也有全然不懂排球怎么打的新手。
不管哪一种选项,加入排球部的选手们如果没有一定的引导,在东京这种残酷的比赛氛围中,是绝对无法出线的。
——说句不算好听的,这些选手们几乎都是大浪淘沙淘剩下的。
可就是这样一只东拼西凑来的队伍,居然能够打出这样的成绩。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搞不好音驹今年真的能打进春高呢。”
*
球场上,比赛又一次陷入胶着。
观众们已经不知道这一球在球网两边轮转了多少个回合,只知道双方球员们在疯狂地扑球、传球、扣球(前两者仅限音驹),比赛的紧凑感被拉满。
球又一次传到了孤爪研磨手中,他对着身后托出一球平拉开。
灰羽列夫凭借其优越的身高和反应,迅速起跳,伸长了手臂像鞭子一样甩上排球。
“嘭!”
“嗵!!”
球被对面站在往前的主攻新井翔介单手扣回来,两种不同的力量在球上交织对抗,终于,球听从了力量更大的主攻手的命令,朝着音驹球场飞来。
夏目看着双色大球越过球网,又飞过自己的头顶,一瞬间,悸动从心灵深处喷涌而出。
球的轨迹似乎和某一个决定了胜败关键的球重叠在了一起。
() 少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跑去。
快点,再快点!
茶色头发在奔跑途中自然地朝后扬去。
少年左手伸出,自下而上地捶上黄蓝相间的球。
“咚!”
他将球传回了前排二传头顶。
“Niceball!”场边的黑尾铁朗忍不住喊。
孤爪研磨双手朝上,两脚同时蹬地起跳。
虹的众人目光搜寻着有可能进攻的选手。
布丁头二传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浅到微不可察的笑。
他撤下一只手,将球推过了网。
“是二次进攻!!”
“对哦!还有二次进攻!”
“居然是二次!”
观众席上众人惊呼出声。
音驹下午的比赛,二传孤爪研磨因为双方攻手的交战存在感大幅度降低,不少人都忘了音驹还有这么一个杀手锏二传的存在。
虽然布丁头在视觉上看着很显眼,但是和对面一堆发色奇奇怪怪以及你们自家队伍里的莫西干头、灰色脑袋、鸡冠头什么的相比,确实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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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研磨悠悠地叹了口气,“好歹我是个二传啊。”
虽然这场比赛他几乎一直在隐身,但他依旧是音驹的主心骨、脊髓和心脏。
是确认定进攻手的关键。
几乎所有攻手的进攻一大半都是由他来主导的,包括选定谁作为进攻人选,其核心发令者也是他。
排球比赛,忽略二传可是大忌。
……
音驹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很快又叫了暂停。
比分17:10,这回差距拉得比上一局更大了。
经过一局以及刚刚多次挑衅的酝酿,音驹有理由相信虹的选手们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可以肯定的是理智已经比开局时减少了很多。
“怎么感觉和SAN值一样?”山本猛虎嘀咕了句。
孤爪研磨轻巧地说:“对方的理智这条线已经快掉没了,接下来就是看我们怎么把这盘局下完。”
至少音驹众人也知道了虹的选手们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脾气暴(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他们也没有踩着比赛的底线用什么阴招损招——至少他们连骂人都是当着裁判的面骂,完全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表现。
猫猫们怀疑这也是裁判们更加偏向他们所以给虹的选手们判分时有主观意向地将一两球模棱两可的靠近底线边缘的球判给了他们音驹。
黑黄发交接的二传手喝了口水,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差不多,也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