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时间点来洗澡的还不止这群打排球的人。
游泳组的选手们比他们来的更早。
影山飞雄和七濑遥其实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能轻松区分他们。一个是脸型,一个是气质。和七濑遥相比,藏原走和之前合宿时在琦玉碰见的洁世一和他才像,一个眼睛方一点,一个眼睛圆一些脑袋上还多了根草。
虽然在光线充足的时刻辨别起来几位方便,也从未出现过有人将影山飞雄和七濑遥搞混的情况,但好巧不巧,来到YOUTH的第三天晚上,停电了。
一片漆黑只能依靠依稀的月光来分辨人的情况下,能够看清发色和发型就不错了。
是以,才出现了这么一出“识人不清”的事故。
千鹿谷荣吉(花椰菜长脑子飞走了):替身竟是我室友???
***
古森元也回到寝室时,佐久早圣臣看完番已经闲得无聊开始预习课文了。
“好慢,都要熄灯了。”酷哥抱怨。
古森元也把房门一关,一边习以为常地摸出酒精湿巾给自己擦手,小柴犬脸上满是无奈。
“嗨嗨嗨,折腾得稍微久了点。”
佐久早圣臣用眼神表示不满。
这可不是“稍微久了点”的程度,都够他把所有消磨时间的事情做一遍了。
刚刚还翻到一个id叫“真不是花椰菜”的最新连载的文章——《带球跑的我——大佬们的追妻日常》,讲述的是女主遇到了几个出身显赫/自身强大的男生但不为所动的故事,题材很旧,但作者文笔很妙,断章的位置也刚刚好叫人欲罢不能。
虽然感觉里面的几个男配人设有些眼熟且作者至今只更了两章,但他觉得这文很有意思。
暗戳戳点了收藏之后佐久早圣臣又催更了几回,接着古森元也就回来了。
“刚刚外面有点骚乱,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隔着房门,但佐久早圣臣还是听见了一些动静。
奶油大战的餐厅距离宿舍楼有点距离,门又关着,他自然听不见,但是奶油大战结束后这群少年们吵吵闹闹着结伴回宿舍可闹腾得很,不过这群打排球的男生一般都比较懒,通常一早出门洗漱的时候就把换洗衣服都放在盆里带到澡堂去了,因此他对这群人在澡堂子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
“别提了,”豆豆柴往床上一坐,浑身散发着黑色怨气一样的气场,“情况超级乱的。”
肉眼见到古森元也周围流动着的气体,佐久早圣臣下意识举起手边的酒精喷雾对准他。
古森元也委屈道:“我洗干净了!小臣!!”
佐久早圣臣指了指他散发出来的黑色怨气,“你都生出特级咒灵了。”
古森元也一愣,反驳说:“哪有?顶多算三级。”
他又和自家表弟解释了一下情况:“唉,本来今天大家兴致就高,很多人在闹,灯一灭就更乱了,因为看不见又闹出了
一堆事情,还好大家穿着拖鞋不容易滑倒……但这也不是说好了搓澡结果把沐浴露往头上挤的原因啊!”因为脑子过于混乱,他连话都说不清了。
他的豆豆眉都皱成了明显的八字眉。
“谁把沐浴露往谁头上挤?”
“不清楚,当时情况特别混乱,反正一通澡洗下来,远山学长来之前新买的一罐浴盐和宫侑的洗面奶都见底了。”
他换衣服的时候还被迫听宫侑嚎了半天“哪个混蛋用了我的洗面奶”,耳朵遭老大罪了。
不过他有看见星海光来把宫侑的洗面奶往他头上挤。
这件事就不和宫侑说了,免得又闹出一场大战。
不管怎么样,佐久早圣臣脸上又一次写上了“肮脏的人类”几个大字。
他觉得是时候给整层楼,不,整个宿舍楼,不,整个国青好好大扫除一下。
这种肮脏的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冷酷]
夏目和夜久回到寝室时也快到了熄灯时间,今天几乎闹了一整天,加上白天高强度的锻炼的比赛,二人现在只想好好躺平休息。
哦,夜久卫辅还有作业要补。
好消息是他中午已经写了不少了。
坏消息是他们老师布置了新的。
#悲惨的高三生#
这边夜久卫辅在补作业,另一头夏目也终于有时间翻看队友们发的消息。
孤爪研磨连着几个小时都给他发消息,从一开始问他下午过得怎么样到自问自答的【晚上是有什么活动?还没看见消息吗?】再到后面间隔越发短暂的【?】【?????】足以证明了音驹大脑内心的汹涌澎湃。
夏目连忙和他回复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聊天,队友们其实是知道今天晚上国青这边会搞一个奶油大战,但是没想到会搞得这么晚,孤爪研磨甚至脑补了一下一群人打着打着突然穿越到异世界的剧情。
别想了,我们这是排球少年,不是那种异世界番。(冷漠)
和孤爪研磨相比,其他人发消息的频率更高,尤其是那几个单细胞生物,在音驹的大脑猜测出可能出现的情况后一个个脑补得更厉害:山本猛虎想要紧随夏目和夜久的步伐去到异世界拯救他们;灰羽列夫幻想自己也能在奶油的包裹下来到异世界,开启奶油骑士之旅;而犬冈走则问奶油蛋糕好吃吗。
罪魁祸首孤爪研磨吃着苹果派不说话,黑尾铁朗发出嗤笑,海信行不置可否并露出无奈的表情,福永招平表示可以提供免费的水桶和水。(夏目拒绝三连:谢谢,不用了,酒精够用。)
无脑的小段子过去,夏目在夜久卫辅写作业的沙沙声中和黑尾铁朗聊起了正经的话题。
对面的黑发音驹主将问他:“贵志,合宿这几天对这些和你们一起训练的人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的话……
——都很强。
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虽然听上去这种评价很敷衍或者说
是草率,但夏目是认真的。
不论这群人性格如何平时看上去有多玩世不恭或者眼高于顶,但一碰到和排球有关的事情、一站到球场上,身上那股子“我就是天生属于这个球场”的气息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长久以来,夏目还是头一回在一个地方这么清晰地见到这么多有着同一种气息的人。
很壮观。
不管是那种“我是为打排球而生的”还是“我天生就是属于这个球场的人”抑或是“没了我你们所有人打排球都要降一个等级”的或自豪或骄傲或傲慢的情感,其实归根究底都是那种由内而外的——
『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面对疾风了,尽情呼啸而来吧!』
夏目承认,自己并没有这几天见到的这些小伙伴们这么热爱排球,也没有一个非打排球不可的理由。
因为选择多,反而会失去一些乐趣。
可是啊,他清晰地发现了。
不管是在打闹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只要一提到与“排球”相关的字眼,爱意与热忱就会不自觉地从他们这些人的眼睛里跑出来,拦都拦不住。
“很神奇吧。”
玲子曾经笑着点点他的脑袋,把当年还只是刚刚升上国中的夏目脑袋向后戳了一下下。
那时候的夏目刚刚被成宫鸣拉进棒球的世界,虽然经过了先前同清濑灰二一同跑步的经历,但他依旧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每次成宫鸣反复练习这么枯燥又乏味的投球动作时都会这么认真,明明已经投得很好了,只是维持手感的话也不需要这么拼命地训练,棒球也不是跑步这种只要跑了就能持续锻炼身体的运动,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训练呢?就一点都不累吗?
“那你就好好观察一下呗,反正贵志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看看棒球对鸣那小子有什么特殊的魅力。”玲子这么和他说。
接下来一段时间,夏目每次训练的时候,就会特别专注地盯着成宫鸣看。
由于目光过于热烈,愣是把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狮子给盯害羞了。
到第三天时,成宫鸣顶着一头要炸不炸的脑袋走过来,两颊和耳朵连同脖子都是红彤彤的,用不符合他的平时音量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看。
夏目实话实说。
“这还能是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不对,因为我热爱棒球啊!”一说到这个,成宫鸣立刻挺直了自己的小腰杆,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我呀,可是要成为世界第一投手的人!”
说这话时,金发少年的蓝色眼瞳亮闪闪的,比照耀到阳光的水波更加耀眼灿烂。
再然后,他在暑假去到鹿儿岛玩的时候问了千切豹马同样的问题,对方的回复是熟悉的“我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夏目不觉得他们是在大放厥词,事实上,他一直相信着他的朋友们,相信他们的努力与付出会得到回报。
不管结局如何,在他们同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夏目心中,他们就已经是
“第一”了。
现在,在味之素综合体育馆,在国青的训练营,他又一次这么直观地近距离接触了这些眼中的爱意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少年。
他不是木头人,自然会为之触动。
从前的他对排球说不上特别喜爱,应该说是尚且未到达『爱』的程度,仅仅是『喜欢』。
但是现在,在这些几乎将打排球当成了每天习以为常的必经练习后,在他每天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在这个并不算多么宽敞的排球场上反复奔跑跳跃扣球后,在他只要一天不听见排球撞击地面以及球鞋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就会不习惯后,在他这些天日日都能见到这群相貌出身不同的少年们拥有的对排球如出一辙的热烈目光后,他很难再说自己没有被影响到。
被这些习以为常的日常、被这些对排球抱有极致的热爱的人所影响。
他想,如果是现在的他,应该称得上一句『爱』了。
只是还远远没有到达宫侑那种程度。
他对自己的“爱”有自知之明。
镜头那端,黑尾铁朗右手撑着下巴,笑容耐人寻味。
在黑尾铁朗提到古森二人的时候,夏目试图理性一点评价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兄弟俩,结果评价到一半发现自己对他们全是赞美之词,因为这俩兄弟是真的厉害。
无愧于那些眼睛刁钻的评论家和观众的评价。
黑尾铁朗则说道:“说起井闼山,我们上回和他们交战还是6月份,你有兴趣问问佐久早他们愿不愿意在春高前再和我们打一场吗?”
打完三强赛一直到春高的这一个多月里音驹都没有约练习赛。
其实也不是不想约,实力高的队伍比如枭谷目前正在封闭训练,人家也约了其他学校打练习赛,甚至还有一些叫得出名字的大学,而那些实力弱的学校音驹打了也是白打,反而赢多了会让他们飘起来。
不如不约。
所以说,这时候距离比较近的井闼山就成了一个好切口。
实力方面自然是没话说,练习赛打输了不丢脸,打赢了还能涨涨士气。
黑猫搓手.jpg
他今天试探了一下饭纲的口风,井闼山主将表示如果是音驹的话,他们来者不拒,主要看佐久早的想法,比较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