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希望火焰能再蹿高一点。好像大火能真的烧掉糟粕、不幸和疾病一样。兜里还剩半盒摔炮,跟小扁豆俩人拿着往人火堆里扔,摔得噼啪响,小扁豆咯咯地笑。曾不野索性把那摔炮都给了小扁豆,而她又去跑厕所。
回来时候看到车队的人在对着火堆许愿,常哥也招呼她许一个。曾不野就合掌站在那。许的愿望是能梦到老曾。
她不知道老曾为什么一直不来她的梦里?是因为她做女儿有很多令他失望的瞬间还是因为对她足够放心,觉得她凭一己之力也能过得很好呢?
上了车,整个人仍旧恹恹的,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徐远行把她拉到医院门口,她死活不进去。她对徐远行说:“我不想去医院,真的,我害怕医院。我现在一看见医院就会崩溃。咱们赶紧走。”徐远行看出她不对劲,就不再强求,带着她与大部队集合。
去饭店的路上徐远行极力给她描述他们今天选的餐馆多么牛逼:那对夹里的肉肥瘦相间鲜美多汁,配一碗鸡蛋汤真是绝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吃它五个。
他整个人眉飞色舞,CarPlay却总是弹出电话,他挂了,过会儿对方还打。这从很大程度减轻了对夹的美味程度。曾不野对他说:“要么你接一下呢?”
“我不接。”徐远行说:“电话是我的,我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他的自我意识很强,让他不开心的事都滚蛋。所以他才这么容易开心。
“你不用装高兴。”曾不野说:“不行我陪你对骂一下。”
“什么都能聊什么都能骂吗?”徐远行无情地戳穿她:“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是因为你觉得到了漠河后我们分道扬镳,这辈子就不用再见了。”
他在路上遇到过那么多人,的确有很多人真的就不再见了。他自认对人和人的缘分看得很淡,但曾不野的这个认知令他有些难过。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本来心情就不算太好,跟她无关。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是青川车队与曾总的规划不相符。”徐远行说。这一次他没笑。电话又响了,他接了起来,声音很大、语速很快:“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可以吗?当初该给的钱我都给了。我妈留下的遗产我也给了他们一半,你怎么舔着脸一次次做帮凶的呢?你妈要是后悔了,她可以再去找一个!”
这是曾不野第一次听徐远行这么说话,她不禁坐直身体,有心规劝安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很安静,接着传来啜泣声。对方哭了。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们非要把我也弄死是吗?”徐远行挂断了电话。因为生气,他的脸涨红了,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
他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袒露这些,因此对曾不野十分抱歉。
“吓到你了吧?你当我是傻逼。”他说。
曾不野不好介入别人的爱恨情仇,但她仍旧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拉黑呢?等你想接对方电话再放出来。”
“好主意。”徐远行说:“好主意。”他把手机递给曾不野,报了一个密码,请她帮忙拉黑。
“我不。”曾不野说:“你又不是没长手。”
头车开始在车台介绍赤峰。从红山文化到知名景区,再到对夹,说到对夹的时候,车队刚好停车。一群人涌入了一家小店。店主想不到会在刚开始营业的这一天接这么一屋子人,连吃带打包,一百五十个对夹卖出去了。老板切肉的手都要抖了,一个劲儿地说:“旺火刚烧完,财神爷就来了?”
男的能吃,三个不在话下。赵君澜狼吞虎咽的时候不忘拉踩曾不野:“也就是野菜姐生病了,不然至少五个打底。野菜姐那个胃…得这么大吧?”还伸手比划呢。
徐远行心想你一口一个野菜姐、一口一个野菜姐,人家到了漠河就要跟你分道扬镳江湖不见了!还野菜姐呢!他这一天怎么都不顺心,吃饭的时候也气哼哼的。
但是给曾不野打包对夹的时候叮嘱老板:“这个少来点肉,她吃不动。汤也淡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