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年若兰的年珠认真道:“姑姑,遇见喜鹊则说明会一切顺遂,阿玛当日离开京城时也碰到了叽叽喳喳的喜鹊,昨日已来信说平安到了四川,您就好生将心放在肚子里吧,此次之行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是愈发觉得当日没有将有人冲年若兰下毒一事是正确的,并非年若兰是胆小怯弱之人,而是年若兰已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看的甚至比性命还重要,若知晓这事儿,只会惴惴不安,担心成疾。
马车晃晃悠悠,每逢半个时辰,年珠还会陪着年若兰下来散步片刻,就是怕年若兰身子不舒服。
一直等着晌午过了,马车这才慢慢悠悠停在雍亲王府门口。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年若兰自是前去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请安。
自一下马车,年珠就发现年若兰有几分紧张,等到年若兰快到正院时,年珠更发现她手心有几分虚汗。
年珠冲年若兰一笑,违心安慰她道:“姑姑,您怕什么呀?福晋姑姑是个很好的人呀。”
“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什么。”年若兰是牵强一笑,低声道,“虽说王府上下人人都说福晋严肃,但我与福晋相处的时间多了,知道她就是这般性子。”
“自我进王府后,福晋对我一直不错,可不知道为何,我每次见到她总是心底有些发怵……”
年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想着很多时候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她本打算搜肠刮肚再违心劝上几句时,乌拉那拉氏身边的福嬷嬷迎了出来。
福嬷嬷的目光率先落在年若兰肚子上,先是一惊,忙挤出笑道:“年侧福晋回来了?奴婢给年侧福晋请安了,您可是过来给福晋请安的?快进来吧!”
年珠只觉得这位福嬷嬷的演技……嗯,还是挺不错的,惊愕中带着几分不快,不快中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一看就是故意演给她们看的。
年若兰虽心中担忧,却也是出身高门,自然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点点头就走了进去。
一进里间,年若兰就要下跪认错:“妾身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妾身有孕一事并非故意瞒着您的,只是自福宜夭折后,妾身是惶惶不安……”
她还未跪下去,就被一旁的福嬷嬷扶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还是老样子,虽嘴角微微扬起,但眼底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快起来,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如何能动不动就下跪?”
“我也是当过母亲的人,不仅不会怪你,还觉得你这样做的很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没什么比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说着,她就吩咐道:“福嬷嬷,差人给年侧福晋重新上一盅清水,再换些无味清淡的糕点上来。”
“多谢福晋。”年若兰心头的不安褪去了些。
“不必言谢,我们本就不是外人,我替王爷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乌拉那拉氏脸上宛如带了张面具,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神色,谁都窥不见,“过两日就是弘时大喜之日,王府中已多年未办过喜事,难免有些乱糟糟的,这几日你莫要四处走动,好生在听雪轩歇着。”
“我知你向来是个懂事乖觉的,但孩子一事非同小可,若你不舒服定要及时请赵女医前来帮你看看,知道了吗……”
她是难得如此和善,年若兰轻声应是。
不过小半日的时间,年若兰有孕一事就传遍了整个雍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