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珠珠,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年珠面上满是笑意,她觉得吧,对付弘时这样的人还得弘昼出马才行:“姑姑您呀先别管这么多,您瞧,这多热闹呀!王府中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就连福惠表弟周岁宴时都及不上今日呢。”
她这话是一点没说错,今日可是雍亲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对这事儿极感兴趣。
面对着弘昼喋喋不休的告状,弘时虽气愤,却也无法反驳,总不能对外说他受了弘昼的挑唆,所以顶撞了乌拉那拉氏,这才将人害死了吧?他背不起这个罪名,也丢不起这个人。
钮祜禄格格正色道:“三阿哥,您怎么能这样了?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亲兄弟哪里有不吵嘴的?就算五阿哥有错,他一个小孩,又能凡汐什么滔天大罪,值得您对他痛下杀手?”
“我知道福晋去世了,您伤心欲绝,但不管您怎么伤心难过,却也不能拿着五阿哥撒气啊!”
“王爷就快回京了,若王爷知晓这事儿,定会勃然大怒的……”
她一番话说的是极有水平,不仅给了弘时台阶下,还连敲带打的,惹得弘时只能暂且将这口气咽下来——是啊,阿玛就要回来了,若阿玛知晓这事儿,会怎么想?
弘时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有气无力道:“你们几个松口我,我,我……回去的。”
几个小太监哪里敢松手?一个个下意识看向钮祜禄格格,见钮祜禄格格点点头,这才松手。
所有人都在感叹弘时是不是疯了,所以才会方才如此癫狂,这会如此老实,却唯有年珠一人在偷偷感叹这个钮祜禄格格真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劝服了弘时不说,不到两年的时间竟让一众小太监对她恭恭敬敬。
太监与丫鬟不一样,这些人好些都是四爷当初从紫禁城带出来的,明明自己是没根的奴才,却仗着从前伺候过四爷自觉高人一等。
在他们心里,这雍亲王府的正经主子唯有四爷一人,旁人……他们可不大瞧得上,如今竟会对钮祜禄格格俯首称臣。
耿格格这时候会过意来,连连追问弘昼未果,就开始絮叨起来:“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错事?我进府这么久,还从未看到三阿哥如此生气过。”
“弘昼啊弘昼,你就不能叫我省省心?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就不能消停点?”
……
不管耿格格是怎么说,弘昼却是左耳进右耳出,显然这话听多了,也就不会再将这话当一回事。
年珠则陪着年若兰往听雪轩方向走,虽想着方才那香喷喷的羊肉锅子觉得有点遗憾,但她却更关心四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提起已踏上归途的四爷,年若兰面上隐隐带着几分笑意:“王爷一接到福晋去世的消息就奏请皇上想要回京,皇上一答应,四爷就马不停蹄回来了,算算日子,约莫还有十多天就能回京了。”
年珠点点头,忍不住沉思起来。
她想,四爷前去台湾也有大半年的时间,该整顿的地方已整顿,该整改的地方已整改,台湾百姓的日子到底有没有好起来,明年春天就能见到成效,因台湾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四爷大概不会再去台湾了。
朝堂上,众官员最关心的是台湾有无战乱,会不会有人再次像朱一贵一样起兵造反。
但年珠最关心的却是老百姓过得好不好,若老百姓的日子好了起来,谁吃饱了没事干才学人造反?
接下来几日里,雍亲王府倒是难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