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起来。
“祖父,大伯,不管怎么样,阿玛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当守将就当守将吧,阿玛这性子若好好磨挫磨挫,以后未必会不得皇上重用。”
“如今皇上刚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用人之际呢,你们说是不是?”
“阿玛这罪已定,接下来,咱们一家老小也能高高兴兴过个年呢,紫禁城中有姑姑在,有我置办的那些产业,再加上咱们年家也是世代书香世家,这日子呀,还是与从前一样样的过呢。”
经她一番劝慰,年遐龄等人这才觉得此结果容易接受多了。
年珠则想着自己得进宫谢恩。
她这边刚命人准备着明日进宫的衣裳,就听说李四儿来了。
说起来,自玉柱那夜回家后,李四儿就不顾隆科多劝阻几次三番登门。
虽说觉罗氏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却是毫不犹豫将人挡在了门外。
这李四儿虽张狂,却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也不会得宠这么多年,她想着年羹尧身居要职,觉罗氏出身尊贵,并不敢真的在年家造次。
今日……年珠想着这个李四儿一听说年羹尧被贬官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过来了吧。
她笑道:“既然李夫人过来了,又是专程来看我的,那就叫她进来吧。”
年珠很快在偏厅见到了李四儿。
先帝正在丧期,李四儿身上穿着厚厚的狐皮大氅,里头穿了件浅石英色的萱桂茶花纹滚雪白狐狸毛边的旗服,浑身上下戴满饰物不说,脸上更是涂脂抹粉……整个人打扮的比从前更是艳丽动人。
年珠心知她有心来自己跟前示威,可示威归示威,却也没有这样个夸张法呢。
她想着就李四儿今日这穿着打扮,只怕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想及此,她顿时是满脸笑容:“今日大雪纷飞,不知道这样冷的天,李夫人登门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四儿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笑容,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
“没想到年七格格这时候竟还能笑的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强颜欢笑。”
“我今日本是来见年二福晋的,既然她不在,有些话我与你说也是一样的。”
“纵然如今华贵妃娘娘是盛宠不衰,但先帝在世时曾多次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如今年总督……哦,不,年守将落得这般境地,想必华贵妃娘娘也是束手无策。”
说着,她脸上那讥诮不屑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虽说当日你在宫中算计了我们家玉柱,可我们一家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与你一般计较。”
“若你愿意给玉柱赔个不是并答应与他为妾,我们家老爷就帮年守将美言几句,不说叫年守将官至原职,可五六品的小官儿还是能保证的。”
年珠:“……”
方才她还以为李四儿是单纯过来耀武扬威呢,没想到这人竟能蠢成这样?
不过她也能理解,儿子像娘,若李四儿是个聪明的,又怎会生出像玉柱这样的蠢猪儿子?
下一刻,她更是听到李四儿还在絮絮叨叨:“……至于与孔家退亲一事,须得你们年家自己想办法,当然,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若孔家先提出退亲,你也休想进我们家的门。”
“我们家可是高门大户,出过两位皇后娘娘的,别人不要的女人,我们家玉柱自也是不会要的。”
“李四夫人。”年珠仍是笑的嘴角弯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见她轻声道,“您是不是没睡醒,所以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别说给您那蠢儿子当妾,就算八抬大轿娶我进门,我也不答应,我宁愿绞了头发去庵堂里当姑子。”
她看着李四儿那张气的花容失色的脸,又道:“若您今日是为这事儿而来,那我劝您还是莫要多费口舌,天气怪冷的,您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