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把烟扔了,扔在地上,踩灭。
淡淡的烟草味氤氲在两人之间,严端墨皱着眉毛,咬了下舌尖,道:“盖曜,那晚是个意外。”
盖曜连脸色都没变,淡淡道:“什么样的意外?”
严端墨:“……”
三月底,这座城市已经暖了,该开的花也都开了,已经到了万物复苏的时候,草丛里的野猫又开始叫春,连着好几个晚上了。
严端墨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这小子是故意这么问的。
什么样的意外?
总不能让他直说,他一二十多岁的正直男青年让一高中生给睡了吧?
野猫叫春,尖利的声音让人心烦,严端墨开口道:“你以后别来了,让你家里知道了不好。”
盖曜那双丹凤眼擦了他一眼,把手里东西硬塞给他,说:“你还没说,是什么意外。”
他还没完了,非要跟他提一提这件事。
严端墨说不出口,也不想再多说了,绕过他,向家的方向走。
盖曜在他身后说:“严端墨,你别这样颓废下去了。”
严端墨脚步顿了顿,没停。
从师父走以后,他就很少出门了,几乎每天都宅在家里。
倒也没什么颓废不颓废的说法,他就是懒,干什么也提不起力气。
一进家门,差点被倒下来的笤帚拌倒,他一脚踢开,把那袋子东西扔在堆满杂物的桌上,一个盒子顺着没系的袋口露了出来。
他随手拿起师父面前那瓶啤酒喝了口,低头看,那是一个饭盒。
饭盒里装了两三样菜,都带肉,中间是饭,下边是汤,一打开就香气扑鼻,都还热着。
他垂眸看着,慢吞吞又喝了口酒。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半晌,他抬步走到窗边。
他住四楼,这楼层便宜,师父买下来后俩人从那小破出租屋里搬出来,也算有了个家。
从窗户往外看下去,视野不高不低,但也能看清楼下走过的猫儿狗儿。
小区破破烂烂,可路灯还亮着,挺亮堂的。
那棵上了年纪又逢新绿的悬铃木下边静静站着一个人。
穿着蓝白相间的宽松校服,单间背着个黑色书包,黑发清爽利落,身材高挑修长,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比他还高上几公分。
盖曜长得确实好看,放在学校里,这样的人应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他垂眸看了一眼,准备转身,楼下那人却好像所有察觉。
他抬起头,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略深的眼神儿看得严端墨一阵燥。
他微微攥紧手里的酒瓶,关上窗户,回了屋。
食盒里的饭菜味道很好,他一个人在安静的房子里吃饭,咀嚼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吃着吃着,他抬头看了眼桌上摆的老头儿,说:“你吃不吃?”
老头儿没说话,大概是不想吃。
他已经离开半年了,半年来,没见过魂魄,也没来入过梦,够心狠的。
严端墨低下头,一个人安安静静把饭菜都吃了。
吃完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发了会儿呆,摸起手机,看见一条新消息。
“严哥,我的房子又出了点事,你最近有时间吗?过来帮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