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忽然感动了,毕竟乔霜女士往往只会用最朴素的方式——直接甩银行卡打发他。
虞礼觉得江霖应该挺喜欢那款手表的,白天在学校里基本上见他一直都戴着,晚上洗完澡后在家写作业时则会解下摆在书桌上,总之要在视线范围内。
她自己倒是不常戴,一来不习惯,二来通常没有需求,教室里抬头就是挂钟,课外想知道时间也是直接看手机更方便。虽不常戴在手上,但也一直把表放在笔袋里。
这节体育课会难得戴上,也只是因为去操场前夏涟漪提议的,因为想卡在下课前提前去食堂吃饭,体育课带手表显然比带手机方便多了。
现在又多了项计时功能。
虞礼催着池淼淼在垫子上躺下,自己调好表后坐下环抱住她的小腿。
池淼淼本想笑着说干嘛这么认真,体育老师管男生去了,她们偷会儿懒也不会被发现。
话到嘴边却又放弃说出口了,顺从地将双手扶在自己后脑勺的位置,屈腿躺着看她道:“你说开始就开始。”
虞礼按下走秒:“开始哦。”
池淼淼在体育方便也很优秀,虞礼总觉得好像就没她做不好的事,不论学习还是运动。
一分钟结束,正好仰卧起坐六十次,平均一秒一次了。
而且要不是自己喊了“停”,虞礼觉得她还有不少继续做下去的余力。
池淼淼脸不红气不喘地站起来:“好了换人了。”
换虞礼躺下去时,池淼淼听到了一声略显沉重的叹息。
池淼淼忍着笑,搂抱住她的小腿后问:“要计时吗?”
虞礼躺着摇头,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我也做不到一分钟。
”能坚持半分钟都是奇迹了。
她们以前体育课上也互相数过仰卧起坐的次数,池淼淼的最快成绩是六十五次,虞礼最努力也只能做到十五次。
就是起不来,做了没几个腰背就开始像被水泥糊住似的,动一下都很艰难。
“九、十——”
池淼淼帮她数着个数,看到她起身逐渐吃力的模样,自己念数字的声音也仿佛跟着颤了起来。
“我不行了……”第十三个仰卧起坐做完,虞礼躺在垫子上喘气,怎么都没法儿再多做一个。
尽管声音听上去委屈又虚弱,池淼淼还是得狠心鼓励她:“加油啊,你之前做了十五个呢,及格线是十七,你可以的!”
“太难了啊。”
“相信自己,应该还没到一分钟,再来一个。”
为了不辜负她,虞礼缓了口气,咬牙又艰难地将背部抬起垫子,过程不仅缓慢,包括整个上半身都不住地在抖。
池淼淼真想干脆直接拽她一把。
第十四个做完,虞礼脱力般重新躺下,漂亮的五官不住地皱着,看起来是到了极限。
“淼淼分我几个吧。”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说胡话。
池淼淼在她膝上拍了拍:“我也好想分给你。”
听说体育老师突然被别的老师叫走了,也就是说剩下的时间默认变成自由活动。
虞礼出了点汗,马尾早就乱了,散出来的发丝贴在皮肤上,面颊浮着心跳加速后的红晕,唇色却很苍白。
潮湿的空气让呼吸也变得沉重。
池淼淼贴近她关心道:“要不要去买水?”
虞礼依旧躺着摇头,不是不想喝水,只是相比起来她现在更想多躺一会儿。
池淼淼大约是看出来了,伸手帮她拨了拨散到垫子外面的长发,而后起身说:“休息吧,我去买就好了。”
虞礼轻轻“唔”了声,眼神在说着抱歉:“麻烦你了。”
池淼淼笑着摆了摆手才走。
有风从远处来,多少吹散了些闷热,也吹乱头顶的交织的枝叶。
阳光从层叠叶片中的缝隙漏进来,正好有一小束落在虞礼眼皮上,她下意识向旁边侧过脑袋,那束光便定格在眼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
还是不太想动。
身下枕着池淼淼的摊开的校服外套,虞礼闻到了洗衣粉淡淡的清香,不知不觉,她扯过外套一条袖子盖在了眼睛上,也挡住那微微恼人的光线。
附近同班的女生们聊天声渐渐少去,大概大家都陆续去归还垫子了。
隐约听到了蝉鸣,但叫声懒洋洋的,完全感受不出在盛夏该有的活力。
筋骨舒缓放松之后,倦意随之上涌。
虞礼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睡着,只是短暂地假寐,耳朵靠近地面,因而也清晰地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是侧身躺着的,身下海绵软垫空出了一半位置。
脚步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停下十余秒后(),有人在她身边坐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虞礼明确地感觉到身体左侧海绵的变形塌陷。
她以为是池淼淼买水回来了,大概觉得自己睡着了才没有出声打扰。
或许是躺得实在太舒服,虞礼难得滋生出懒意,甚至不想把盖在面上的袖子拿下来,左手凭直觉摸索,果然在摸到了对方撑在垫子上的手。
最开始只是碰到了手指,虞礼分不清那是“池淼淼”哪根手指,但也不重要,感觉到那根指头反射性动了动,她便索性抓住,再然后她的手指毫不费力地缓慢挤进了对方指缝。
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十指相扣,虞礼能感觉到自己大拇指和食指、以及中指和无名指分别贴在一起,严格来说也就是胡乱地牵手而已。
女生间互相亲昵地摸摸碰碰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在学校每天都会和池淼淼挽手去好几趟厕所呢。
只是今天淼淼好像有点奇怪,平常牵手时她应该都会回握的?
江霖感觉脑子都要坏掉了。
他只是无意间路过看到虞礼一个人躺在这里,眼睛上盖了条校服袖子,呼吸起伏均匀。看得出她在休息,他原本冒出坏心眼想故意吓唬她一下,比如突然在她耳边大声之类的。
但等他不疾不徐地走近了,驻足犹豫一番,还是心软没真的那么做。
在她旁边坐下之后她也没什么反应,江霖撑着垫子,正想凑上前看看她不会真的睡着了吧,倏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动。
江霖刚准备出声,忽然自己一根手指被她攥住。
再然后她纤细柔软的手指故意挤进他的手里,慢吞吞地、蹭得他掌肌发痒,直到他们两只手互相交扣住。
虞礼终于满意地消停了。
江霖:“……”
……等、等会儿。
她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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