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一把夺走毯子,扯了扯他的毛衣:“不冷还穿这么多?”
詹子延看看他身上的短袖t恤,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保暖毛衣……的确很没有说服力。
骆恺南不容分说地把毛毯铺到了他床上,一道亮橘色的矫健身影火速一蹿而上,霸占了床铺的中心位。
“下去。”骆恺南抱起他弟,“你睡我那儿。”
南南屁股朝天地腾在半空,爪子抠着毛茸茸的毯子不肯放,求救似地朝詹子延喵喵叫。
詹子延走了过去——然后抓住了它的小爪子。
“指甲看来得再剪短点儿。”
“喵呜——!!”
百般不情愿的小猫咪最终没能幸免于难,舔着光秃秃的爪子,默默伤悲。
詹子延则坐上了自行车后座,撑开一把家中能找到的最大的雨伞,遮在骆恺南头顶靠前的位置。
骆恺南已经骑得很熟练,脚一蹬,大二八就飞快地驶了出去。
风比雨大,雨珠乱溅。
詹子延努力调整角度,可雨伞依然挡不住所有迎面而来的斜风密雨,他眼睁睁看着骆恺南脸上的雨水聚成股地淌下来,特别后悔为什么家里没备一件雨披。
而他自己却干干净净,安然无恙。
骆恺南用高大的身躯为他挡住了几乎所有风雨。
他们穿过雨幕,向阳而行。
他抓着坐垫的手指蜷曲了又握紧。
最终也没敢抱上去。
今日天气正应了那个成语:秋雨连绵。这场雨竟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天。
阴云蔽日,雨宰大地,课桌椅泛着潮湿的水汽,办公室内年岁已高的木制家具更是散发出隐隐的霉味。
詹子延打开抽屉,取了一颗薄荷糖,含入嘴里,清凉劲爽的气息直通七窍,这才好受些。
骆恺南看见了花里胡哨的瓶子,随口问:“你爱吃这款薄荷糖?”
詹子延一愣:“嗯?不是……”
然而骆恺南很快就继续看电脑敲键盘了,好像在做游戏,没空聊天。
詹子延也就没再提这盒薄荷糖的来历,反正骆恺南也不会记得。
他低头接着整理材料,钢笔尖唰唰划过纸面,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噪音,此刻却显得有些扰人。
他心烦意乱,忍不住抬头,悄悄窥向对面——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骆恺南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特别深邃有神,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从来都是吃苦的人,尝到一点甜头就会念念不忘,何况骆恺南给了他一整盒糖。
薄荷糖是甜的,却也是透心凉的。
但这不能怪骆恺南,是他心甘情愿吃下的。
薄荷糖在嘴里一点点化开,清凉的气息渐渐消散。詹子延意识到自己偷看得太久了,于是视线挪回了资料上。
“周五晚上有场音乐节。”对面冷不防地开口,“吴迪说要去找找游戏配乐的灵感,他问你去不去。”
詹子延再次抬头:“在哪儿?”
“我问问。”骆恺南迅速敲击键盘:「音乐节在哪儿办?」
吴迪:「在城西产业园,从你那儿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大概凌晨一两点结束,你就能以夜太黑、开车不安全为由带妹子去酒店住了。怎么样,骆哥,我这约会的点子不错吧?不过要是妹子不同意,你也别硬来啊……」
骆恺南没看后边的,回詹子延:“挺远的,吴迪开车带我们去。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詹子延想了想:“难得他请我,我也有空,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