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的投降。”女公爵说,她非常漂亮,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柔弱,在利摩日子爵心里,他仍然认为这场胜利不过是侥幸,面对眼前这个甚至称得上是年幼的女孩,他心里确实无甚敬畏,她敢于行军也不过是因为有着她父亲旧部的支持和吕西尼昂家族默许,下一次她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是以他认为他给出的条件已经可以喂饱女公爵的胃口,他根本没想到她还想要更多,“除此之外呢?你的粮食和武器,你的堡垒,以及唆使你忤逆你领主命令的人,我相信我忠诚的臣下不会无缘无故反对我。”
利摩日子爵脸色微变。
他听出了玛蒂尔达的意思,她仍然在强调他的不忠,并且暗示他可以通过推卸责任来回避他自己身上的攻讦,这个要求不过分,在她取得胜利后,她可以对失败者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谁是那个唆使他的人呢?
“他已经死了。”思忖片刻后,他决定将这个罪责推到死人身上,并且在城墙上女公爵的弩/手确实射杀了一些骑士,“您忘了吗,殿下,您的弓箭手杀了他们,您已经亲自惩戒了他们。”
“很好。”玛蒂尔达点点头,她侧过脸,注视着利摩日子爵,一字一句道,“那么就请您辨认诱使您不顾忠诚誓言违抗领主命令的叛徒,亲自将他们剥掉衣服吊在城墙上,以示您绝不二犯的态度?”她微微低下头,“我在替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是我身为领主的仁慈,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仁慈是不必要的?我可以用其他手段执行我的意志吗?”
她的眼睛很美,颜色如海水般湛蓝,同时平静如镜面,但利摩日子爵此时忽然察觉出一丝与面对她父亲时相似的恐惧,理查一世可以轻易攻下任何一座抵挡在他面前的堡垒,如果他的女儿愿意,她现在也可以洗劫他的城堡,如果他的回应不能让她满意的话。
“我记错了,殿下。”他颓然道,“没有人唆使我,是我因为贪婪和傲慢忤逆了您的命令,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戒,我恳请您允许我安葬这些因为而死的骑士。”
“我愿意宽恕你,以此交换你的顺服和忠诚。”玛蒂尔达说,她伸出她的手,示意利摩日子爵亲吻,她的手背冰凉,言语也是如此,“但如果你还胆敢做出抗命之举,等待你的就不是仁慈,而是铁笼。”
接受了利摩日子爵的投降后,玛蒂尔达便动身回到普瓦捷,她最信任的几个人已经在等待她,虽然已经听闻了胜利的消息,但在真正看到玛蒂尔达平安归来后,琼才彻底松了口气,但她仍对玛蒂尔达的处置有些微的意见:“这样的方式太仁慈,玛蒂尔达。”她说,“利摩日子爵一向反复无常,他一次又一次背叛你父亲。”
“如果可以,我也想将他处死或囚禁,但只有真正的罪人值得这样的惩罚。”玛蒂尔达回答道,“他尚未犯下不可原谅的过错,如果我的报复过度,那被诟病的人会成为我。”
“这是正确的做法。”威廉马歇尔道,作为女继承人,玛蒂尔达天然就要承担更多的恶毒遥远,在她还没有真正获得权力时,她真正的敌人是约翰,她表现得越仁慈温和,她相对于约翰的优势就越大,只要英格兰人意识到他们还有另一个选择,“但殿下,就在两天前,英格兰传来消息,您的叔叔的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他给他起名为亨利。”他观察着玛蒂尔达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他在威斯敏斯特宣布他将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 ,
约翰国王已四十一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称得上高龄,而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第一个合法的孩子,还是一个儿子。
布列塔尼的埃莉诺身着绿色缀银饰的长裙,冷眼站在观礼的人群中,为了庆祝他第一个儿子的出生,他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为亨利王子举办了盛大的洗礼,英格兰境内的贵族和主教都被邀请过来参加这场典礼,她也不例外。
她今年二十三岁,少女时还稍显稚嫩的美貌此刻已经全然盛放,即便是在同样以美貌闻名且盛装打扮的伊莎贝拉王后面前,她的光彩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胜之。在与那些她或熟识或陌生的贵族们相遇时,她能察觉到他们眼中的惊艳和惋惜,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