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统领军队,半数士兵听从您的号令,他们是绝对忠诚于您的人。”
“正是因为他们忠诚于我,我才不打算把他们送上战场。”腓特烈说,他重新将白雕的爪子系起来,“我从没有打算动用这部分军队,如果想要战斗的人失败了,那说明这次十字军的计划是失败的,但我认为这不会发生。”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离开西西里之前,我曾经去拜见了一位西多会的修士,菲奥雷的乔吉姆,他告诉了我一个预言。”
“预言?”
“对,预言,我洗礼时的预言。”他将白雕锁回笼子,有一个瞬间,他脸上又拢上了那若有若无的、如云似烟的神秘色彩,而他出口的言辞更令人惊骇,“我出生近两年后才举行了洗礼,如果我在洗礼前夭折,我的灵魂将堕入地狱,所幸我平安活过了婴儿期,等到了我父亲来到西西里参加我的洗礼。”
“那位教士受邀参加我的洗礼,见到我时,他大为惊骇,他预言了我的命运,你要听听吗?”赫尔曼默认,而腓特烈很快用吟诗一般优美的语调道,“他生为一只苍鹰,却与狮子为伴,他啄瞎了狮子的眼睛,狮子则将他的翅膀折断,灾难,这是前所未有的灾难,世界即将毁灭,这一切都与天主所拣选的王子息息相关。”
“这不能算是一个让人爱听的预言。”
“是的,所以我父亲呵斥了他,将他赶回修道院,比起这些带有不详寓意的言论,他更愿意相信一些阿谀奉承的漂亮话,比如颂唱他将毁灭希腊帝国、收回耶路撒冷,统治整个基督教世界,建立至高无上的权威。”腓特烈的语气略带戏谑,联想到亨利六世的结局,这些恭维多少有些讽刺,“不过,我母亲愿意信任他,将他奉为上宾,当年就是他亲自将我接回巴勒莫的。出发之前,我又去拜访了他,询问此行是否顺利,出乎意料地是,他告诉我,理查一世在前往耶路撒冷之前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天主已经决定借他之手完成收复耶路撒冷的伟业,若理查一世持之以恒地坚持与异教徒战斗,他必将战无不胜,英名也为后世传唱,但若他意念动摇,天主也会对他施加惩罚,让他失去他想要守卫的一切。”
“如果理查一世最终失败,他总能找出一个证明他‘意念动摇’的理由,但事实上,他已经比绝大多数十字军战士都更加坚定了。”
“也许他真的动摇了呢?”腓特烈说,他旋即正色道,“和你一样,我一开始也提出了这样的质疑,但菲奥雷的乔吉姆非常坚定地说他的预言并没有错,我没有与他纠缠,而是询问我们的十字军旅程会是怎样的结果,他给我的预言相当乐观,他说我会得到一切,包括财富、荣耀和爱。”
“他很会说好听的话。”
“你觉得这只是为宽慰我而说出的好听的话,像他宽慰理查一世一样吗?”腓特烈失笑,“我们的想法又吻合了,我问他这个美好的预言是否有什么前置条件,像他要求理查一种必须‘信念坚定’一样,而他告诉我,我并不是会被外物动摇信念的人,因此预言一定会成真,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您身上同时有两种预言。”
“对,所以我还是决定各信一半,若占卜出吉兆,我会欣然笑纳,以其作为奋战的动力,但若占卜出噩兆,我也不会停止同预言的对抗,从我出生开始,预言中的‘狮子’就一直围绕在我身边,我啄瞎了他们的眼睛,但他们并没有折断我的翅膀,至少现在没有做到。”他长叹一口气,“这同样是和我妻子相关的预言,她才是这支十字军真正的主导,所以财富、荣耀和爱同样会归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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