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待你来。”腓特烈说,他终于转过身,从头到脚地打量她,在她腰间那条黑色的饰带上停留良久,而后才环顾四周,沿着他的目光,他们一起欣赏这个房间,这个宽敞的套房显然才被装缮过,陈设典雅而奢华,价值万金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朝阳处又修建了与墙壁平行的露台和纱窗,在视觉淡化了华丽装饰带来的压抑感,使得自然风光和豪奢装潢协调地结合在一起,“喜欢吗,我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我还写信询问了你哥哥的意见,这个世界上,如果他都不了解你的话,应该也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玛蒂尔达说,提及曾经亲密无间的哥哥,她已经不像从前一样有着深刻的怀念和悸动,菲利普还活着,但他们确实都有了新的生活,在给她的信里,他越来越多提到他的妻子,他最终还是接受了她加入他的生活,“不过不妨碍你仍然爱他,对吗,你很在乎你的亲人,在遇到我之前,他们主宰着你的生活,而我是个外来者。”他说,他从酒架上拿起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在你旁边的架子上,你看一看。”
他在卖什么关子?玛蒂尔达心中泛起一阵狐疑,但她还是打开了架子上那个精美的匣子,匣子很漂亮,缕刻着银色的花纹并嵌着宝石珍珠,匣中的内衬也是昂贵的紫色锦缎,但里面只是一枚金币,印着她头像的英格兰金币。
她捏着那枚金币,不知腓特烈是何用意,而他已经幽幽开口:“很漂亮,对吗,看看你的头像和背后的三只狮子,真是精美绝伦,我一直认为君主发行的货币上不需要任何宗教的色彩。”他说,他喝了一口酒,“但是,亲爱的玛蒂尔达,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象征你权威的金币会出现在萨克森人手里呢?”
她通过商队给韦尔夫家族提供资助,但船上不是货品而是大箱的金币:“这很正常。”她平息住心跳,“我和德意志北方一直有贸易往来。”
“但这枚金币最多铸造了一年,对吗,过去一年中,最大的新闻就是韦尔夫家族在和我竞争皇位吧,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们身上有如此多的英格兰金币呢?”腓特烈说,他看着她,失望之色已经宣之欲出,“好吧,玛蒂尔达,我就当这笔钱是你给奥托四世提供的军费,而他的兄弟们继承了他的遗产吧,不过,比起用这笔钱收买盟友,他们似乎更倾向于直接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那四名刺客身上搜出了这种金币,为什么金币会出现在他们身上呢?”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真相,但现在,
不管他知道了多少,她都只能努力劝说他接受现实:“刺杀你的只是对你叔叔怀恨在心的萨克森佣兵罢了。”她说,“腓特烈,接受这个结果吧,这个结果对我们都好。”
“这个结果只是对韦尔夫家族友好罢了。”腓特烈说,他又喝了一口酒,“你还要维护他们吗,玛蒂尔达,一定要我把证据一条一条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你亲戚们的罪行吗?你为什么维护他们,因为你在意他们吗,你在乎你那些没见过几面的表亲在乎到愿意包容他们曾经想杀害你丈夫吗?”他注视着玛蒂尔达的双眼,“你说过你不原谅背叛,但你原谅了他们,是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