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大脑空白了一瞬,放空的视线在触到佑果上扬的嘴角时开始迅速让他冷静下来。
“不是。”无惨死鸭子嘴硬,“你想多了。”
佑果没有再继续逼问,只是笑着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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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在节日期间,像伏见稻荷大社这样的神社来往参拜的信徒也有很多,神官们在佑果的指示下让无惨换了一身狩衣,将那头卷曲的黑发梳理整齐扎起来露出那张脸的时候,无惨看起来要比平时清爽很多。
身边的视线有些过于显眼,无惨偏开头表情不自然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神官和巫女们没有说话,佑果执着蝙蝠扇笑了笑,替自己的下属们说了:“他们觉得你这样子很好看。”
无惨怔了怔,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很久才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佑果轻轻啧了一声吗,叹息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讨喜啊,无惨。
无惨不知道佑果在想什么,但是要是知道很大概率也会恼火地说:我为什么要表现出让别人喜欢的样子?
就这样两个人到了神社,来往的神官和巫女再看到你佑果时都会谦恭地弯腰向佑果道好:“晨安,权宫司大人。”
无惨不是没有来过神社,只是和以前作为前来参拜的信众不同,这次以另一种身份前来,无惨这才终于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座神社。
因为到底不是正经神官,无惨也不想因为这身衣服引来太多参拜者不必要的关注,所以便脱身一人在神社里漫步,直到走到主殿后的千本鸟居,无惨的脚步在此微微驻足片刻。
香火繁盛参拜者众的稻荷神社占地甚多,神社主殿后林立的众多鸟居大多都是心愿达成的信徒还愿之后捐建而成,岁月洗礼后褪成暗红色的鸟居和新建起来的朱红色鸟居交织在一起,才显示出这样这种格外独特的景观。
他记得,产屋敷也为这片望不到尽头的鸟居做了不少贡献——尤其是他的父亲,对神灵有关的一切,他的父亲向来都是
推崇至极的。
略带挑剔的将这里的风景看完,无惨又在神社中四处走了走,直到感觉有些无聊后,无惨转移脚步去了一趟神社主殿。
佑果正工作,拿着一支白色的御币在一位男性头顶上左右左地轻扫了一下,这便是代表着“除魔”完毕。
做这件事的时候佑果脸上的表情和在宅邸中时并不相同,大概是因为正在“工作”的原因,佑果不再挂着让人感到身心舒畅的微笑,笑容疏离淡然,不像神官,倒像一位真正的神灵一般。
无惨已经很久没有见佑果这副表情了,此时又见,心里便升起一些古怪的情绪,他一时间觉得陌生,又觉得佑果是在装模作样。无惨看着佑果将前来参拜的信徒都一一“除魔”了一遍,直到有巫女靠近凑在佑果耳边低语了两声,佑果才放下手中的御币,换为巫女替他继续。
无惨就知道,现在已到了佑果休息的时刻。
佑果没有立刻发现无惨,而是先和身边的跟随的祢宜简单交流了一下稻荷神社里的消息,忙了好半天的佑果现在大脑已经完全被工作占据,很久想不起无惨了。
交谈差不多临近尾声,顶着无惨灼人视线的祢宜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身体,被佑果发现后皱着眉道,“你怎么了?”
祢宜有些尴尬地侧侧身体,让站在远处的无惨终于被佑果看到眼里。
佑果了然,朝祢宜笑笑:“好了,你先离开吧。”
祢宜便忙不迭的走开了,实在是无惨的视线宛若实质,刺的他背后生疼。
祢宜离开无惨便径直走到佑果身前,“事情办完了?”
佑果话没有说死,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于是只说:“唔——目前而言,是没有了。”
佑果又问:“你去参拜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无惨面不改色的撒谎:“参拜过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说着话,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从正殿方向传来慌乱的呼喊声。
“权宫司!权宫司大人!”有神官匆匆赶来,脸上急切的神情表明有大事发生。
无惨不喜欢有人打扰,他脸色阴郁想说什么,身边的佑果却先一步开口:“怎么了?”
神官喘着气,语速很快地和佑果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有一名门望族的人带着族中的子弟前来请求有果帮忙,据说那个贵族子弟似乎是在出游的时候碰到了恶灵,导致现在恶障缠身,神志不清,甚至还有攻击人的意图。
普通的驱魔除秽神官巫女都可以做,更棘手一些的,就要交给佑果这样的人了。
“不好意思无惨,之后再聊。”佑果没有迟疑,皱了皱眉便和神官说:“走。”
无惨咬了咬指尖,表情并不好看,因为被人丢下的感觉并不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佑果离开,停顿良久,还是随着心意选择跟上去。
他也想看看佑果到底要怎么救一个听起来已经被恶灵附身,无药可救的人类。
无惨这种好奇心最后都变成了警惕。
因为他发现那个发狂的贵族少爷,同样长了一张出色的脸庞,当然只是这样还远远称不上让无惨担心的地步,但是那个少爷被驱走附身的恶灵后,看到佑果的第一眼便眼前一亮,很不要脸地贴了上去,用谄媚又恶心人的口吻说:“您就是稻荷神社的权宫司,佑果大人吗?”
无惨:……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