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昭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在白寂严眼中的第一印竟然是这样的,他站起身,直接到了白寂严的身边坐下,分外的不理解:
“怎么会这样呢?你刚见到我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我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绩和抱负,十分的年轻有为吗?”
白寂严这看着眼前这十分年轻有为的人还是笑着点了下头:
“是,26岁能将公司做成这样确实是很年轻有为了,对前景的预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敢闯敢拼,很好。”
倒不像是寻常情侣之间的评价,至少在工作的问题上,白寂严无论是成就还是眼界都更像是他的前辈,真听到白寂严的夸奖骆昭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不用这么夸我。”
白寂严微微挑眉:
“怎么?骆总不好意思了?”
骆昭转过头去:
“没有,我受之无愧。”
“你倒是不客气,对了,你最近公司忙吗?”
骆昭顿了一下,他以为是白寂严觉得他最近总是提前下班对工作不认真:
“不太忙,之前合作已经敲定的差不多了,有邹明盯着,没问题,怎么了?”
白寂严手肘撑在了桌子上,微微扶了一下额角:
“你若是不太忙,能不能抽出些时间和我到白氏去?”
这个走向确实是骆昭没有想到的:
“去白氏?怎么了吗?”
白寂严看向他,可能是因为贫血的关系,他的脸色一直都略显苍白:
“再过两个月这孩子怕是藏不住了,我准备借视察分公司的原因出国,不过国内的事儿也要安排好。
白氏错综复杂,事情确实有些多,最近我精神也不太好,身边的助理工作也比较多,现在再找也很难找到能足够信任的。”
他的话只说到了这里,骆昭立刻看着他的脸色几乎脑子都没有过就一下答应了下来:
“我和你去。”
他在白寂严说完之后还暗自责怪自己,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白寂严本身身体就不太好,前几个月又被孕反恶心折磨,就是在家里好好修养都未必好受,别说还要处理那么多的工作了?
再说从认识到现在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些白寂严的性子,那人若不是真的觉得勉强,是绝不会和自己开这个口的,所以他现在不能有本分的犹豫。
白寂严状似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口:
“不耽误你工作就好。”
“不耽误,你放心,时间我会安排好的。”
骆昭知道这样一来他的工作量一定会加大,但是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再说熬夜什么的他也习惯了,公司刚成立那两年他没有一天不加班。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店的对面就是淮江,虽然已经进了四月,但晚上的江风还是很凉的,骆昭就让人等在这里,他去开车过来,白寂严却拢了一下大衣,抬眼看了看
淮江两岸这灯火辉煌的夜景。
“我们走走吧,这条街真是好久没来了。”
骆昭看了看这条地标性的商业街,这条长乐街两岸就是一片很集中的CBD,也是市中心最繁华的一片商业区。
此刻华灯初上,各色的楼体灯,巨大的广告屏,都昭示这座一线城市独有的魅力。
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很多,有很多晚上过来吃饭,逛街的,也有游客过来打卡拍照。
淮江上的邮轮一艘一艘地来回驶过,骆昭看着这来往的人群,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一身黑色的大衣的身影,单单只是站在这里便是一道风景。
“好,我们走走,今晚天气还挺好。”
两人的步子不快,商业街的店铺变动很大,两个人都是不常逛街的,两边的店铺好多都没有看见过,骆昭一路看着,声音就没有怎么停过:
“哎,我记着这里原来是一家开了好多年的表行,现在改卖眼镜了?”
“还有那家室内卡丁车,原来是一家游戏厅,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开着呢。”
白寂严转头看着骆昭对哪哪好像都很熟悉的样子开口:
“之前经常来?”
“当然,这条街小的时候我经常来,上大学之后我住在宿舍,四个人三个都是外地的,最喜欢往这里跑,我也就陪他们过来,倒是毕业之后就没什么机会逛了,也好久没来了。”
“哎,你看,那家台球厅还开着,原来他隔壁的那家潮牌店是个网吧,是当年配置最高,装修最豪华的一家,我初中第一次逃课被同学领着去网吧,就是来这里。”
白寂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你姐去抓你的那次就是在这里?”
提到那陈年往事,骆昭的脚步都顿了一瞬,然后揉了揉鼻子:
“啊,过去挺久了哈。”
白寂严笑笑没出声,他看见了骆昭频频看向那家台球厅,开口出声:
“都到这儿了,要不要进去来两杆?”
骆昭的眼睛下意识亮了一下,他高中的时候确实很喜欢打台球:
“你会玩?走。”
两人走进了那家颇有些年头的台球厅,通体红木和咖啡的色调,古旧的落地钟,角落处等身高的落地烛台,包金的雕花家具,都弥漫着古老的英伦风格,骆昭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么多年,这里的陈设倒是还没有变,还有包厢吗?”
侍者统一着了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的短襟马甲:
“有的先生,二楼靠窗可以吗?”
“好,就二楼吧,帮我们送一壶红茶和焦糖奶到楼上,谢谢。”
说完他还侧头和身边的人出声:
“这家之前的手冲红茶加奶很正宗,尝尝有没有变味道。”
白寂严自然没有异议,由着使者引着他们上楼,开了在角落中的一台黑胶唱片机,慵懒,浪漫的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六脚的深棕色台
球桌在中间(),码放整齐的一排杆架在墙上?()?[()]『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骆昭笑着微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总先选吧。”
白寂严挑了一个杆,微微冲骆昭扬了一下,骆昭这才转身去选,他喜欢枪头偏圆融一些的杆子,挑出来一个之后转身刚要出声。
便看到白寂严脱下了黑色的呢子大衣,身子随意倚在桌案上,修长的双腿放松地曲起,身姿清瘦修长。
衬衣的衣袖被随意挽起,露出了一截结实的小臂,价值不菲的腕表都要沦为那人的陪衬,他微微低着头,手中拿着台球案上的枪粉正在为杆头涂抹枪粉,碎发遮住了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眸,整个人松弛随意。
唱片转动,缓缓释出了那已经有些年代的经典乐曲,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穿越上个世纪而来的优雅绅士,矜持清贵,清隽动人。
白寂严抬头,站直了身子,屋内有些昏暗的灯光将他的侧脸勾勒的越发立体,他轻勾唇角:
“选好了?你平常是什么玩法?”
台球的玩法其实有很多种,甚至不同的地域的规则都会略有不同,骆昭这才回神:
“啊,我就是从前的老式玩法,应该是美式玩法吧,白球母球,最后黑八,第一个进球决定全还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