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不在新好用就行,电视剧那样拍有那样拍的道理。”
十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的太有道理了,还得是你啊。”
中午十八就赖在这里吃了饭
() ,下午就风风火火地走了,骆昭凑到了白寂严的身边:
“这个十八都要去我家了,看来我姐是真的中意了,你可得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别的时候就算了,这都要进家门了,我总得知道我这未来的姐夫是个什么人吧?”
他都没想到他姐来真格的,白寂严放下了手里的婴儿服装杂志抬眼:
“他的本名叫卓烨,之前一直都在边境,去年才回来,你应该知道什么情况下他的身份是不能随便说的。”
骆昭愣了一下,边境,又能和公安局里的人那么熟悉,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那,那他为什么会去酒吧调酒啊?”
“这个我就真不清楚了,或许和工作有关系,也或许是他自己想去放松一下吧,不过你放心,他看着不靠谱,但是今天能来这里就是对你姐上心了,且由他们自己磨去吧。”
骆昭手一边帮他轻轻抚着肚子一边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再问一个,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白寂严笑了: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自然认识,这么多年除了他去边境的那两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好了,问完了吧,去将电脑拿过来,给你讲讲后天葬礼上的人。”
白寂严撑着腰背坐直一些,拍了拍身边的人,骆昭将电脑拿了过来,白寂严给他看了发出去的请柬,逐个给他介绍葬礼当天来的那些需要重点招待的人,以及这些人和白氏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骆昭看的很认真,其实这里面不少他都是知道的,毕竟能和白氏有生意往来,且需要好好招待的都是大鳄,他就是不认识,也都听说过。
这一介绍就是一个多小时,骆昭急速记忆之后能量耗尽似的赖在了白寂严的身边,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环住那人已经粗壮了不少的腰身,这黏糊劲儿让白寂严心都软了,手顺势搂着他,脸贴了贴他柔软的头发:
“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呀?”
说起来,自从骆昭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顺心的事儿,过年在骆家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去白家也不顺心,后面又闹出了这许多的事儿来。
他知道骆昭心疼他,什么都想挡在他前面,这件事儿后更是都没有让他出面,明明之前还是个拉投资都会紧张的生瓜蛋子,现在也不得不和公司的那些老狐狸共事,虚与蛇委。
骆昭生怕他多想,赶紧摇头:
“没有,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白寂严笑了一下,两人离得极近,骆昭都能感受到他胸口微微震动的动静:
“什么感觉啊?”
骆昭抬起头,一双一如初见时候清澈明亮的眼中满是笑意:
“就是很踏实很满足的感觉,就好像我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一样。”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以形容,但是就是感觉很美好,哪怕他再累,公司的事儿再麻烦,他再没有经验再辛苦,但是只要转头看到白寂严靠在躺
椅上,一只手安抚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一只手撸猫时的放松模样,他就整颗心都是胀满的。
白寂严的眉眼中满是笑意,再不复初见时候的严肃,沉默,人真正的放松了下来,他抬手捏了一下骆昭的脸颊,声线温雅:
“不是好像,你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和孩子可都靠着你呢。”
骆昭的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就像是被顺毛顺的非常舒服的大猫一样,黏糊糊地赖在那人身边,嘴里还不忘得了便宜卖乖:
“你看你说的,我可那么可靠吗?”
白寂严唇边戳着分明的笑意,眼底光亮尤甚,看着眼前这一只尾巴都要上天的骄傲大猫:
“哎呦,那可是太可靠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可靠的人。”
见他越说越揶揄,骆昭也跟着笑出了声,他玩着那人胸口的扣子,解开又系上,系上又解开:
“后天恐怕是要忙活一整天,到了墓地还要下跪吧?你如果有一点儿的不舒服都要及时和我说知不知道?现在都七个月了,一点儿闪失都不能再有了。”
再来一次他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白寂严点头:
“好,我知道,不会勉强的。”
当时天公不作美,从周二的下午就开始下雨还不小,骆昭一直盯着天气预报,这雨第二天也丝毫都没有停的意思。
果然,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出门的时候这雨都没有停,白寂严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轻薄的黑色风衣,被骆昭扶着上了车,直奔举行遗体告别的殡仪馆。
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厅前,白氏主家连着旁支的人尽数到齐,周巧宁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站在旁侧的位置,脸色并不好看,眼见着憔悴了很多。
骆昭看了看她站的位置就明白这些天她在白家的位置很尴尬,这几年来虽然陪在白振江身边的人都是周巧宁,但是毕竟没有正式结婚,法律意义上周巧宁只能算是白振江的女朋友,在这样的葬礼上她自然是不能站在遗孀的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刚刚下车的白寂严的身上,这是白寂严公开怀孕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经此一事,白寂严就是白家真正说一不二的家主了。
遗体告别厅中,白振江的遗体已经经过了美容,纵使他的私生活不堪,死亡的方式也不算什么寿终正寝,但是毕竟他还是白家前任家主,该有的体面一样会有,这些时间白家也是花了大价钱维持他遗体的仪容。
所以此刻冰棺中的人,穿着入殓时的寿衣,被冰棺边上暖色的灯光一打,经过遗体美容师美化过的面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骆昭扶着白寂严进去,这也算是他们父子最后能相见的时刻了。
白寂严的目光落在里冰棺中的人身上,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小时候的漠视,火场中的抛弃,长大后的防备,偶尔流露出的可怜的温情,都一幕一幕从白寂严的眼前划过。
他定定地站在冰棺前面,没有再往前走,此刻他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难过吗?好像也不难过,他知道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儿,而他对白振江也实在没有几分父子间的情念,开心吗?自然更谈不上,到底是亲生父亲,他自然也不会真的盼着他死。
三十年的时间,父子一场,看着里面那个静静躺着的人,他却连心中是何想法都说不出,何其悲哀?
骆昭一直扶着他的身子,目光也随着他看向里面的人,他对白振江自然多有怨念,但是想想他最后这下场,过往的一切倒也没有什么再计较的了。
半晌白寂严才缓缓抬步,绕着冰棺走了一圈,算是最后一个体面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