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莱伊脑内转过一圈，没有答案。

他没找到自己哪个地方做得让组织不满意，也没从最近的任务里找出什么错漏，所以干脆实话实说：“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对面那人并没有继续逼问。

冰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半响，卡斐轻笑了一声。

这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放松的笑容，就好像影视剧里警察和杀人犯对峙时，后者忽然笑了一样。

这时候笑出声不会让人以为他要放下武器握手言和然后大家一起高高兴兴happyending，只会让人狐疑他是不是还有后手。

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男人修长苍白的手指从口袋里抽出什么，扔在了桌子上。

莱伊谨慎地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探头看去。

那是几张洗出来的照片，甚至是拍立得的相纸。

画面上只有浓重的血与黑，眼熟的黑发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昏暗的光线下挡去了许多细节，但仍能捕捉到最重要的线索——苏格兰在受刑。

而拍摄者，恶劣地用拍完能立刻得到照片的拍立得相机，在审讯室里漫不经心地拍下了这幅惨状。

墨绿色的眸子略微垂着，FBI的探员脸上此时只有一片冰冷。

苏格兰即使是卧底，也没有肆无忌惮到穿着警察制服的程度，而且这个制服缺了领徽和袖章，显然不来自官方。

更像是私人定制的，为了羞辱。

略微合谋，他甚至能想象到有着灰蓝色眼睛的男人，是怎么逼迫被发现的卧底穿上带着浓重羞辱意味的警服，捏着对方下巴对准脸部拍下照片，然后捏着这张薄薄的纸张，手背漫不经心地在卧底侧脸上拍了两下，吐出毫不掩饰恶意的话。

‘你应该笑得更好看一点。’

“这张表情本来能更好看一点。”卡斐开口，将他正在注视着的那一张抽了回去，仔细端详起来，吐出和莱伊脑补的画面中

() 相差无几的话。

“可惜。”男人神色恹恹，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可惜的表情，“那么看完了，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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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莱伊表情平淡，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安宁到不可思议的海面。他的手垂在身侧，手腕已经贴上了腰间一直带着的手.枪。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向对方的表情，但是那张脸就如同机械合成的完美假面，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破绽。

“想法？”莱伊沉吟片刻。

他不知道BOSS掌握了什么，才忽然过来试探，所以只能先斟酌着以一个组织成员的态度开口，“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是，有些意外。”

随后，他补充道：“咎由自取而已。”

卡斐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莱伊：......?

要不然呢，他总不能对一个卧底面露不忍，起身质问为什么这样折磨对方吧！

这里光线太暗了，他也没看清苏格兰到底有没有被折磨，但是光看那个表情，恐怕下手不轻。

“我还能怎么想？”莱伊蹙眉，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让自己的话语显得更加理所当然，“说到底（选择当卧底）是他自己的事情，说不定还因此妨碍到了我，难道我还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能说是他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实在是太过分了！”卡斐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原地走了两步。

莱伊：？

他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你的上进心呢，莱伊！”他谴责，“你看看人家苏格兰，扮演警察扮演的多好，再看看这个神态表现，即使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明星，再看看这个不屈的表情，说话间隐约的喘息，还有这个眼神，简直演得入木三分。”

将手里的拍立得重重拍在桌子上，卡斐盯着面前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员工，“你难道没有危机感吗！”

出任务错过昨天大屏的莱伊：“.....？？？？”

等等，这是广告？！

“虽然说我不是鼓励你们内卷，但是你也得有点同辈压力吧，你可比苏格兰早出道半个多月，现在人家苏格兰的人气都快要超过你了。”

卡斐再次强调：“当然我不是鼓励你们内卷，但是平心而论，莱伊你当时主动说要出演广告，还给我展示你优越的模特条件，说明你也是真心爱这份工作的啊！才半个月而已，你的初心去哪里了？！”

“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都没有当过模特，但是他却表现的这么好，你这个业务水平你怎么还能睡得着觉啊！”

卡斐痛心疾首，他从冰箱里扒拉出一罐莱伊购物满赠的牛奶，像是用冰凉的液体给自己降了降火。

“不过，我也理解。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以为只要能完成本职工作就行，所以才看上去没有进取心。”

他拍了拍莱伊的肩膀，“莱伊啊，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过两天就是万圣节了，你也要自己努力想想什么样的角色play，能用你的肉....咳，专业能力，把苏格兰那里的关注夺回来。”

一句话都没有插上的莱伊：“......”

红脸白脸真是被你一个人全唱完了。

还有，他刚才说卖/肉了对吧？他绝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