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昼夜温差大,林空鹿裹紧身上的斗篷,双臂抱膝,冷得缩成一团。
江辞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他拢进怀中。
一阵夹杂砂砾的风吹来,寒意钻进皮肤。
() 林空鹿蜷缩着颤抖了一下,将脸整个埋进江辞胸口,闷声呢喃:“还要等多久?会不会是其他人都出事了?”
他带着稍许鼻音,因为贴得太紧,脸上温度隔着薄薄衣料传递到江辞心口,包括柔软的触感。
江辞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抬手拢了拢他的头发,低声说:“没事。”
但确实太冷了,再这样下去,小漂亮可能会感冒。
江辞眸色微暗,拢紧怀中人,右臂忽然化为藤蔓,疯狂生长。
很快,沙漠中出现一座由藤蔓缠绕而成的“房子”,枝条和绿叶紧密交缠,形成密匝匝、几乎不透风的植物墙。
“房间”内,柔软的枝条编织成厚厚的垫子。
可这样还是不够,风进不来了,冷意还在。
江辞微垂眼眸,很快,藤蔓在沙漠中蔓延,捡来少许枯枝。
……
朦胧中,林空鹿感到一阵暖意。
他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住进一间绿色小屋,江辞正抱着他,坐在绿色的植物毯上,兔子蜷缩成一团,睡在他们脚边。
绿毯旁燃着篝火,火光跳跃,哔剥作响,使整个小屋暖和又温馨。
林空鹿一时还没醒盹,眼神有些茫然,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顿时神情一震,一把揪住江辞的衣领,紧张问:“你把自己烧了?”
不会吧?江辞为了给他取暖,把生长出来的藤蔓烧了?
那可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之前在沉尧的意识境时,江辞藤蔓被炸伤,变回人后,身上的伤就也还在。所以烧藤蔓,跟烧他的手臂有什么区别?
林空鹿急得不行,催他:“你快把火灭了,我不冷。”
江辞:“……”
他揉揉怀中人的脑袋,无奈道:“是捡的枯枝,不是我的藤蔓。”
又不是捡不到干柴,他烧自己干什么?不过小漂亮刚才为他着急的样子……
江辞眸光渐深,凝望怀中人被火光映照的精致面庞。
林空鹿闻言刚松一口气,回神后忽然察觉不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莫名的危机从脊背爬到后脑勺,他下意识后退,却被江辞的手臂揽回。
“你、你干吗?”他硬着头皮问。
下一秒,江辞低头,咬住他莹白的耳垂,漆黑眼眸与他对视,接着又吻住他的唇,如骤雨。
林空鹿:“!”
他倏地睁大眼,细碎声音间隙传出:“……你干吗?这是外面,外面……傲天,傲天还在。”
没一会儿,兔子被扔出小屋,毛茸脸茫然:好好的睡觉,怎么忽然就滚出来了?
沙漠夜晚静谧,除了风声,只有虫鸣。
而在遥远的戈壁绿洲,无妄城此刻却并不安宁。
沈惑在林空鹿、杨天宁两拨人先后离开后,一直待在寝殿,盯着胡萝卜图案看。
直到快傍晚,他彻底堕化的迹象才停止,只要休息一晚,之后再
时常看胡萝卜图案,尽量少使用能力,情况就会好转。
可偏偏傍晚时,有十几名信徒出现异变症状,求到神殿外。
本来洗礼仪式是每天固定时间举行,偏偏这十几人情况严重,等不到明天了。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最近半个月,无妄城越来越多人出现异变情况,曾经一周举行一次的洗礼仪式,也被改成两三天一次,最近更是一天一次。
沈惑早就预料,早晚有一天,洗礼仪式会变成一天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直到他再也撑不下去。
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伸出手,五指依旧苍白,但不像之前那般白得透明。
他攥了攥手指,心中估量:十几个人,应该能坚持再治疗一次。
至于明天,休息一晚就好了。
神不该抛弃他的信徒,这是他还活着的意义。
沈惑圣洁目光望向台阶下,负手起身,经过跪着的神侍身旁时,淡声说:“走吧。()”
从中央主殿到神殿外的广场,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走出去容易,回来时却艰难。
治疗结束后,沈惑没有一刻停留地转身离开。神殿恢弘的大门关闭,隔绝外面一声声虔诚的感激。
沈惑极力维持理智,疾步往中央主殿走。为防止被看出异状,他挥退所有神侍,中途甚至拿出绘着胡萝卜图案的绢布看了两眼。
终于走进中央主殿,他微松一口气,立刻关紧门,任由羽翼疯狂生长。
就在这时,殿中忽然响起两声掌声。
沈惑瞬间紧绷,望向声音传出方向。
台阶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薄纱后走出,一边鼓掌,一边居高临下地望向沈惑:赞美神,几个月不见,你对能力的控制好像越来越差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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