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伸出柔荑,轻轻摩挲着“魏茂”二字,声音轻柔:“夫君,此事会成,对不对?”
寂静无声,唯有墓前的野花,被风吹动,轻轻地点着头。
奉陛下旨意,陆渊回捉拿从地牢中脱逃的要犯,此人是个赌徒,即使被关在地牢中,也改不掉赌瘾,甚至要和看管他的小吏下注。因此,陆渊回得知此人脱逃以后,便领着锦衣卫守候在京城最大的赌坊。
此举为守株待兔,那要犯若是能忍耐得了下注的念头,说不定能多躲避几日。只陆渊回待在赌舍,不过第二日,便看到了要犯的身影。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锦衣卫将那要犯牢牢捉住。
见状,赌坊的老板,和一众赌徒几乎吓白了脸。陆渊回本不欲再理会,但却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藏在角落中,似乎在躲避他的视线。
陆渊回走上前去,拽着那人的衣领,看清楚他的面容。
罗父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他原本以为,偌大的赌坊,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又怎么会注意他一个小人物。但罗父的念头落了空,上次被陆渊回砍断手指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罗父连忙捂住自己的残掌,嘴里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对于罗父进赌坊与否,甚至是罗父的生死,陆渊回也并不在意。陆渊回打量着罗父,罗父上次已经欠下不少赌债,如今应该是被人追着要债的时候,又哪里来的剩余银钱,来这赌坊?
陆渊回声音平稳,连一起起伏都无。
“哪里来的银钱?”
罗父怕极了陆渊回,又哪里胆敢欺骗他,忙道:“宝扇给的。”
见陆渊回面色发沉,罗父连忙撇清自己:“是她娘非要去纠缠宝扇,我没拦住……她娘一哭二闹的,宝扇本就心软,便将自己的大部分体己都拿了出来。我本想着,来赌坊赢些银钱,好把体己还给宝扇……”
陆渊回不愿再听罗父胡说八道,随手将他扔给了其他锦衣卫。
罗父看着腰间佩戴整齐的长刀的锦衣卫,脸皮都在发抖,立即喊道:“我女儿宝扇乖顺,定然不忍心看亲爹受伤,啊……”
对于宝扇的心软,陆渊回眉峰微拧,他唤来陈璋,询问宝扇的境况。锦衣卫各司其职,不能时刻关注宝扇。何况宝扇是女子,他们不便整日盯着宝扇的举动,陈璋便派了一个侍卫,每隔几日去探望宝扇。
陈璋听完了侍卫的回禀,脸色有些难堪,对着陆渊回说道:“嫂夫人近来……被诸多男子纠缠不休,这些人,约莫是为了美色和银钱所来,嫂夫人性子柔弱,万一不慎被花言巧语所迷惑……”
陈璋提议道:“不如属下去探望嫂夫人,也能提醒一二,免得嫂夫人被心怀不轨之人,有心利用。”
陆渊回沉默片刻,说道:“不必。”
但宝扇若是继续这般懦弱下去,银钱不是被罗父骗去赌博,便是被其他男子骗身骗心。思虑至此,陆渊回眉峰冷凝,决定亲自去走一趟。
陈璋虽然明理,但面对宝扇,仿佛总会心软。若是让陈璋前去,规劝宝扇不成,陈璋还得再自行贴补一笔银钱进去。
陆渊回将要犯交给陈璋,让他领走复命。陆渊回则是来到了魏家。
瞧着未上木闩的大门,陆渊回素来平静的内心,少有的怒意起伏。
京城虽然有守卫,但尚且没有到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的地步。
陆渊回隐隐头痛,不知道魏茂在时,宝扇是不是这般过日子。
陆渊回走进家门,转身上好门闩。他朝着正厅走去。还未靠近门扉,便听到一阵喧闹,其中似有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