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烟火,着实盛大至极。五彩斑斓的光辉,倾泻在羊脂白玉般、白皙光洁的肌肤上,隐隐可见红痕点缀其中。一声又一声的烟火璀璨,吸引了楚江桥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就无人注意,在微风轻拂的江面上,颠簸晃动的乌篷船。
小船儿轻摇,珠帘随之晃动。
一只宛如玉捏成的藕白手臂,从乌篷船中探出来。圆润的珠子,压在手臂上,印出饱满的痕迹。
如此场景,倒好似,普天之下皆是喧闹场景,唯有这乌篷船中,开辟出一片寂静之地。珠帘遮掩不住美人玉臂,该是多么一番旖旎的画面。
但那双手臂,很快便乌篷船中伸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掌握住。同样是肌肤莹白,但之前那只,如月色清辉,覆于其上的这只,如冬日寒霜,彼此相得益彰。
乌篷船中,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陛下……饶过我罢……”
紧接着,便是轻声的抽泣声。
男子温和而无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的亲吻,亲昵。
但宝扇显然不肯相信,呜呜咽咽地控诉着褚伯玉:“陛下骗人,一次又一次,哪里有终结……”
直到烟火停歇,楚江桥上的人群尽数散去。这才有眼尖的幼童,发现了江面上漂浮的乌篷船。但幼童显然看不到乌篷船中的景象,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江面上那件闪烁着珠光的衣裙牵引着。幼童扯了扯爹娘的衣角,语气中满是兴奋:“爹,娘,仙女的衣裙,掉落到水里去了!”
幼童常听娘亲说些志怪故事,传闻天上有仙女。天上寂寞无趣,仙女们便会偷偷溜出天宫,在凡间游玩。她们身穿会发光的衣裙,生的美貌,又心底善良,经常会帮助穷苦的百姓。幼童看到了水面的衣裙,自然便以为,那便是仙女的衣裙。但幼童的爹娘,显然觉得他在胡言乱语,连看都不看幼童指向的地方,拉扯着幼童的手掌,离开了此处。
人群散开,周围显得寂静极了,那幼童的天真言语,自然也落到了宝扇耳中。她面颊沾染了桃粉颜色,怯怯地躲在褚伯玉的怀里,眉眼中尽是担忧。
“若是有人发现了,陛下,该如何是好?”
褚伯玉将宝扇纷乱的鬓发,挽到耳后,轻啄了她的耳尖,沉声道:“不会有人发现。”
宝扇虽然心中担忧,但她更相信褚伯玉不会骗她。宝扇面颊发烫,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心中默默补充道:除了在……那等羞人的事情上,褚伯玉会言而无信,其他事情,褚伯玉定然不会骗她,毕竟帝王一诺千金。
褚伯玉搂紧了宝扇的腰肢,想着那里遍布着他的气息和痕迹,心中不禁柔软。褚伯玉没有开口向宝扇解释,烟火结束后,他早已经派侍卫,将众人散开,不会有人再留在楚江桥上,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发现两人在乌篷船中。
可这些事情,褚伯玉不欲同宝扇解释。只因褚伯玉突然发现,受惊而变得小心翼翼的宝扇,另有一番可怜可爱。
嫩如笋尖的手指,轻轻拨开珠帘,宝扇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待发觉桥上果真没有人影后,她才伸长手臂,费力去够着江面的衣裙。那件衣裙,裙面上洒了细细的磷粉,因此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皎洁的光辉。
褚伯玉直接撩开珠帘,这让宝扇惊呼出口:“陛下,怎可如此……”
衣衫不整,若被旁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但褚伯玉不甚在意,他将宝扇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哄道:“捡那件衣裙做什么?”
掉进江水中的衣裙,早已经被水浸泡湿透,捡起来定然不能穿了。即使宝扇情愿穿一件湿漉漉的衣裙,可那衣裙破烂不堪,领口,用来遮掩小腿的裙摆,也被扯破成破烂不堪的样子,如何能够换上。
宝扇怯怯地解释道:“素来只听闻,在江面上放花灯的。却从未听闻过,将衣裙丢在水面上……若是明日,被旁人捡走了,难免会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议论……”
水面,衣裙……还能议论什么,自然是春色无边,惹人遐想。
褚伯玉面色微怔,待反应过来宝扇这般细腻可爱的心思,不由得闷声笑了起来。这般,却更让宝扇觉得羞怯了,她轻嗔道:“陛下……为何又在笑我……”
褚伯玉哄她:“莫要担心,朕命人将衣裙捡起,定然不会有人议论此事。”
听罢,宝扇软了身子,依偎在褚伯玉怀里,这才觉得安心。:,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