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田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从他的表情上看,大概也在惊讶‘居然真的有冤大头在官网预约他们这个偏僻的旅馆’这件事。
“欢迎入住,希望客人会喜欢这里。”黑发老板颔首后致歉,“我有事,就先走了,如果客人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花田提。”
苦木莉珂走后,他就又恢复了安室透在资料上看过的那副冷淡精英模样,要不是刚刚亲眼看着他们吵的架,这幅样子说不定还真能唬住不少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总觉得近距离观察后,面前的津田敦看起来给了他一种十分强烈的即视感。
就在这时,慢悠悠飘过来的赤江那月看起来对后面的藤宫更
() 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凑到藤宫身边看着对方的手机屏幕。
从安室透的角度看过去,津田敦的脸正好和赤江那月的脸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心。
安室透忽然间感到了一阵错愕,随后涌上心头的是不明由来的气恼。
也许是太过突然,感知敏锐的津田敦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新把视线放回他身上,后面的赤江那月也若有所感,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他。
——更像了。
安室透尽可能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把情绪掩饰得干干净净。
等到津田敦独自走上了楼梯,消失在他们面前,安室透才松开了刚才下意识握紧的手指。
他的掌心已经被不长的指甲掐出了几道月牙印。
津田敦和赤江那月,实在是太像了。
这并不是指他们的五官相似,而是除了五官以外的所有……发型、站姿、语气甚至神态。
或者说,如果从背后看,任何不熟悉赤江那月的人基本都会以为津田敦就是没有死去的二十六岁的赤江那月本人——当然,是面对没被认可的所有外人版本,但这也足够惊悚了。
安室透忽然想通了黑田兵卫之前提到的那个疑点,那个出现在墓园的少年和同一时间出现在警视厅外的‘赤江那月’。
对啊,为什么不可能其中一个是假扮的呢?
他稍加思索,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那么前往墓园祭拜的应该才是真正的赤江那月,警视厅外面的估计就是别人假扮的了。
不可能是津田敦,八年前的津田敦只是个十八岁的普通少年,和赤江那月不同,不可能做到从公安的层层监视中悄无声息地逃走。
安室透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
所以,当年假扮赤江那月,在警视厅门口配合他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后又溜之大吉的人,就是贝尔摩德,那个擅长演戏和易容的千面魔女!
这样看来,既然有贝尔摩德帮忙,那么赤江那月之前说的‘我不是被烧死的’也可以解释了,估计赤江宅中被发现的尸体也根本不是赤江那月本人的,而是别的谁。
一阵寒意从手心窜上来,安室透稍微偏移视线,在飘回自己身侧的赤江那月脸上看见提醒的神色:他该回神了。
没错,面前还有一个藤宫,也许对方还知道什么。
安室透立刻随机应变地换了副语气,迟疑地说道:“刚才那位……我总觉得他看起来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他用这番话给自己刚才的思考找了合适的原因。
棕发青年怔愣住,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安室透:“等等,你说像你认识的人?”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奇怪,清了清嗓子后还是先自我介绍了:“不好意思,我有点惊讶了。我叫藤宫达也,刚才那个人叫津田敦,我们是高中同学。”
“冒昧地问一下,这位……安室先生,今年……?”
安室透做出爽快的模样:“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我其实已经二十八岁了哦,我是从东京过来旅游的私家侦探。”
“大两岁的话……还是东京的侦探。”藤宫达也喃喃嘀咕了一句后重新开口,“太巧了,也许安室先生你也没看错。”
“我想,那位安室先生认识的人,叫做赤江那月吧?”青年干笑了一声,在安室透点头后低低解释道,“我和敦原本就跟赤江君是同班同学。”
“敦他一直很狂热地崇拜着赤江君,但是我想安室先生应该也知道八年前的事情……”藤宫达也眉眼间夹杂着郁气,无可奈何地说,“总之,从那之敦就变成这样了,这八年里他似乎一直在私下里对着以前学校里留下的录像带去模仿赤江君,我们也是几年前才发现。”
旁边的被模仿者挑了挑眉:他的崇拜者?可是之前那个苦木莉珂明明提到过,津田敦当年没有参加他的葬礼,还把津田敦称作‘背叛者’。
赤江那月摸了摸下巴,在安室透的余光关注中没头没尾地嘟囔道:“果然我还是很讨厌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