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见了杨君苏比往常热情多了,老远就招呼道:“君苏姐,你干吗去了?”
杨君苏停住脚步,打量着这对姐弟。根据她的记忆,大伯和三叔也不是多和谐团结。敌人的敌人那不就是朋友嘛。搞革命,就是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她眼睛一亮,当下便脆声应了一声,接着便开始夸道:“小春,你越长越好看了。小秋,你越长越壮了,人又懂礼貌,可比那个杨二宝强多了,人家现在见了我,眼睛都朝天上看。”
杨春和杨秋对视一眼,心里都挺高兴。特别是杨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君苏姐说他比杨二宝强。
三人边走边聊,杨君苏又亲切地问了两人的学习情况,得知杨春和杨秋的学习成绩是中不溜时,便又夸道:“好好学,中不溜地只要稍一努力就能名列前茅了。你们俩才是真正有后劲有潜力的。那个杨二宝,他的潜力大概要七十以后才能发挥出来。”
姐弟两人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说话真有意思。
三人聊了一路,快到家时,杨君苏突然想起饭盒里还有两个馅饼,便拿给两人:“这是大姐做的,给你们俩吃。”
两人一看是白面馅饼,眼睛不由得放光。但嘴里却懂事地推辞道:“不用不用,你拿回家吃吧。”
杨君苏不由分说地把馅饼往两人手里一塞:“你们两个越来越懂事了,我看着就喜欢。你们可是我亲弟弟妹妹,我不疼你们疼谁呀。别说是两个馅饼,就是再好的东西,我也愿意给你们。”
两人心里那叫一个感动,乐呵呵地接下了馅饼。
他们回到家,自然也把事情告诉了他们的妈王云。
王云先是惊讶,接着说道:“君苏这孩子也懂事了,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了。”
以前,她瞧不上二哥一家,觉得这两口子男的傻帽,女的糊涂,不值得来往。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发觉她小看了君苏这个侄女,人家现在可是生产科的科员,听说很受领导重视,还当上了垦荒队的队长,管过一百多人。以后,倒可以多来往来往。
想到这里,王云便对两个孩子说:“君苏毕竟是你们的堂姐,嫡亲的,你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以后要好好跟她亲近。”
两个孩子悄悄对视一眼,以前,妈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一齐点头:“好的,妈。”
从这以后,杨春和杨秋就时不时地来杨君苏家串门,把叶香云都弄糊涂了,以前可没咋来过。
杨君苏见怪不怪,每次两个孩子来,她都热情招待,好听话夸着,时不时地给点吃的。姐弟俩越来越喜欢她。
他们就喜欢跟君苏姐说话,既没有架子,话又好听。他们有什么苦恼和心里话都愿意跟姐姐说。
杨君苏趁机又给爸妈上教育课:“爸妈,你们看看,自从我站起来后,咱们家的国际地位直线上升,连三婶都派小春小秋来搞合纵连横了。你们以后要团结三叔三婶,共同打击大伯。”
夫妻两人:“……”
叶香云迟疑道:“可是你大伯家有两个儿子。”
杨君苏不屑地说道:“别说他有两儿子,就是有十个也比不上我。杨家祖坟上的青烟都被我爸一个人吸了。我爸就是小时候不受重视,被耽误了,要不然,以他的天赋,不至于混成这样。”
杨利民深表赞同:“君君,你说得对,你爸我就是被耽误了。”
叶香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默默听着。
杨君苏接着说道:“爸,老天爷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但又给你开了一扇大玻璃窗户。你被耽误了,可我却正当其时,正当年龄。”
杨利民默然片刻,只得点头承认:“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杨君苏不满道:“不是有点,那是相当地有道理。”
时间门渐渐进入冬天,数九寒冬,北风呼呼,滴水成冰。杨君苏穿上棉衣毛裤,也学着别人,弄了只袖笼,袖笼就是一截棉袄袖子,没事可以把手揣在袖笼里,别说还真暖和。
最近伙食变好,加上冬天日照少,她的肤色又变回来了。整个人显得白皙红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神采奕奕。
叶香云很满意,小心翼翼地劝道:“小苏,你现在是场办的科员了,以后就可以天天坐办公室,那开荒啥的,你以后能推就推,好好养养,你长得挺不错的。”养漂亮了,以后没准能嫁一个好人家。后面半句,她没敢说出来的。
杨君苏理都不理她,场部的干部编制就那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还没下去,下面就有很多人盯着。光坐办公室,她几时才能熬上去?
想要收获不一样的东西,就是要不走寻常路。明年开荒她是一定要去的。不仅如此,她还得整出点大动静。如果宋要武能当上四分场的场长,她就有希望当上科长。当然,这话是不能明说的。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冬天算是休养生息的时间门,只有基建科稍忙些,因为他们要搞农田水利建设。
但杨君苏一点也没松懈。她看完宋要武借给她的书,抽空去还了,又借了一摞回来。办公室放几本,家里放几本,有空就看。就这她还觉得不够,还去场办的资料室里找报纸看,中心镇上有个图书馆,书不多,但她也办了个借书证,能看几本算几本。
宋要武对她的这种做法十分欣慰,她就喜欢这种锐意进取的人。
林玲玲的嘴都撇到耳朵根后面了。装什么假积极?就她爱学习爱进步。
杨君苏才懒得管,她早就有了被讨厌的勇气。她干什么,是因为自己想干,绝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你听狗叫还不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