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苏反过来安慰于凤华:“妈,你瞧你说的,我不信别人还能不信你吗?我一听到这个传言就知道有人是在故意针对我,你想啊,我不会做家务是现在才不会吗?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你和我爸就没让我下过厨房,怎么那时候不传流言?就偏偏宋大姐调走向总场推荐我后,流言就传出来了?”
于凤华一听这话,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儿媳妇会跟自己心生嫌隙,她的工作就是调解各种家庭矛盾,深深地明白婆媳矛盾有多麻烦,一个处理不好,家里就鸡犬不宁,对两个孩子的影响也很大。
于凤华舒了一口气道:“君苏,你果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是别人在挑拨离间咱们。”
说完,她又忍不住骂道:“这是哪个黑心烂骨头的龟孙子想出来的阴损主意。”
温明知严肃地道:“我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苏苏的竞争对手想出来的伎俩。妈,苏苏,咱们得想出反击的办法,不能任由其发展。”
于凤华连忙说:“我以后逢人就说君苏的好话,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另外,君苏你也向你的领导反应一下情况。”
杨君苏说道:“这种情况还没到要向领导反应的地步,你们放心,我自己能处理。”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你怎么向领导反应?告状是一定要告的,但要在关键时刻告。就像她小时候被堂哥堂弟欺负了,一般是先自己动手打够了,再当众向家长告状,让对方再挨第二顿。
温明知问道:“苏苏,那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你把家里管好,协助爸妈照顾好孩子就行,别的事你不用管。”
尽管杨君苏说不让温明知管这事,但他怎么可能真不管?他思索良久,第二天还是去邮局给爷爷打了个长途电话,请求他帮忙,他没有那些无谓的自尊心,为了面子不肯向家人寻求帮忙。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口才不行,也不会那些尔虞我诈,能帮到苏苏的有限。既然如此,还不如向人求助,自己爷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北伐一听有人敢对付孙媳妇,也挺生气,当下便爽快应承道:“你放心,让君苏尽管使出革命手段自卫反击,只要她不违反国法都没问题。”温北伐是听说过孙媳妇的能耐和手段的,她可不像明知似的。
温北伐考虑片刻,又嘱咐道:“你每隔几天给我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
温明知得爷爷的保证,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爷爷还是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犹豫片刻还是给温致远打了个电话。
温致远听弟弟说完后,说道:“你放心吧,这次倒霉的肯定是对方,这个人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惹的女人。”
温明知有点怒了:“三哥,你这话听上去怎么别扭。早知道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温致远赶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想安慰你几句,你放心,我会随时关注这件事的,一旦情况失控,我会及时带人过去。”
之后,温明知也开始悄悄调查谈树仪的情况,在了解到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和行事风格后,他不由得脸色一白。这个人有个堂叔叫谈华,在革委会。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的老师被斗的可怕情景。他当时年纪小,又胆小,当众发言都结巴,想帮都帮不上忙,此后几年,他一直自责内疚,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些。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长大了,他是一个丈夫和父亲,绝对不能再退缩胆怯!
温明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打算提前准备。于是,他抽空向杨二宝请教:“二宝,你们这些人打群架时,一般都用什么工具?”
杨二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愣了一会儿才问道:“姐夫,你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个问题了?”
温明知尴尬地笑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杨二宝一说起这个就不困了,滔滔不绝地说道:“打群架使什么工具的都有,板砖铁棍木棍大刀菜刀,手头有什么就用什么。听说还有更威风的能互相扔□□。”
温明知求知若渴:“那若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想提前防备该准备什么样的随身武器呢?”
杨二宝接着说:“那就在书包里放一根自行车链子,打起人也贼疼。还有腰上的皮带,拿下来抽人也挺疼。不过,最好是束腰上的那种宽皮带,你别抽裤子上的,我班有个同学抽掉裤子上的皮带结果裤子太宽松,掉下来了。大家哄堂大笑,那天大家光顾着笑了,架都没打成。最常用的还是板砖。不是,姐夫你打算对谁动手啊,你请我吃顿好吃的,我帮你揍他。”
温明知没有透漏要打谁,但他真的开始做准备了。
大伯母和三婶的行动非常迅速。短短两天的时间,关于谈树仪的流言就像风一样传播开了。
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哎,你知道那个谈主任吗?听说腰子出毛病了,生不了孩子。”
“哎哟,记得记得,不是说他媳妇生不了吗?”
“你想想,以男人的德性,要是他媳妇不能生,不早离婚了?”
“这倒也是。”
“这人可阴险了,他自己不能生就罢了,还对外说是他媳妇不能生,听说还虐待媳妇。他媳妇后来也开始怀疑,你猜测怎么着?谈树仪就威胁他媳妇说,要是敢提离婚就弄死她娘家人。”
“我的妈,那可太狠毒了,这人瞧着人模狗样的挺斯文,还是个干部,心咋那么坏呢。”
“我跟你说,越是瞧着斯文的,越有可能不正常。”
“对对,你说得对。还是咱们这种看着粗糙的人最正常。”
“你想想那古代的太监,因为身上少了某个零件,心理就变得不正常,什么阴损的事都干得出来。再比如那个王根生,整个人跟疯子似的,现在半死不活的,天天骂自己的老娘和妹妹。现在是这个谈树仪,大家见着这种人可要离远些。”
流言不胫而走,越传越广泛。很快就传到了总场,人们看谈树仪时目光总是怪怪的,谈树仪长相俊秀,笑容和煦,以前大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这笑容怎么瞧着那么阴险,风格怎么跟太监很像。众人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目光炯炯,兴味盎然。大家看向他媳妇王新月时,眼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于凤华在听说谈树仪虐待媳妇后,带着妇联的人上门做思想工作,还建议他有病就去医院看看,不要讳疾忌医。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进一步坐实了那个传言。
谈树仪嘴角抽搐地送走于凤华,一张白脸变成了青脸,不用调查,他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他暗地里咬碎了后槽牙,杨君苏啊杨君苏啊,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大招在后面呢,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除了散播流言外,杨君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陆续给了反馈。
杨君苏把消息一整合,推敲了一会儿,剧情链很快就设计好了。
她看着外面生机盎然的春色,信心满满地对大家说道:“春光明媚天朗地苏,咱们宰头猪庆祝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