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贺大伯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殷切的目光投降贺云泽,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的残废侄子,现在只有他能出面了。

他态度和蔼下来,告诉贺云泽自己的猜测,他打死都不信贺东恒会把家产给一个外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得不到一毛钱!

即使当着白皎的面,他也照说不误。

话里话外全都在暗指,一定是白皎伪造遗嘱,侵占财产。

他为贺云泽叫屈,并表示自己愿意为他撑腰:“云泽,你可是他亲儿子,我们一定要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说话间,恶狠狠的目光直指向白皎。

白皎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全然没受他影响,反倒一副主人的姿态,吩咐佣人端果盘上茶,惬意至极。

她才像是注意到贺大伯,慢悠悠瞥了眼,真是惨啊。

那怜悯的目光赤)裸裸。

后者全身都在颤栗,眼底青黑一片,白皎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他有多怄气,惊人的财富唾手可得,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错失。

这几天肯定气得吐血!

贺大伯试图以血脉联系,亲戚关系打动贺云泽,让他相信自己:“云泽,我是你亲大伯,你是我亲侄子,你爹还是我兄弟,我总不会害你。”

白皎轻飘飘地说:“云泽,吃块西瓜,冰镇过,很清甜。”

贺大伯打好的腹稿瞬间全忘了,他胸口不停起伏,僵直地站着,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白皎。

真是不懂规矩!

他完全忘了之前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他在葬礼上当着那么多人骂她是贱人,比她过分了一千一万倍!

“云泽啊。”贺大伯虚伪地看着他,哀痛地哽咽两声:“你爸爸死了,你也没有兄弟姐妹,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大伯心疼你,以后你就拿我当爸爸,我一定会把你当成我亲儿子对待!”

“噗嗤”一声。

贺大伯酝酿好的情绪再一次打断。

白皎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她完全没觉得自己举动多突兀,嘲讽地瞥了眼贺东岩:“我们家云泽长得这么帅气,不是您能生出来的吧。”

她定了定神,瞥向贺大伯:“贺先生就是死了,也是云泽的爸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人爸爸的。”

对面的男人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这句话刺中他心底的痛,他是长子却样样不如老二,容貌是能力是,好不容易等到贺东恒死了,竟然又被一个低贱的情妇鄙视讥讽!

他看向贺云泽,遏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云泽,我们才是血脉至亲!”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大伯,你就把她赶出去,跟我一起告她!”

贺云泽冷冷瞥了眼,贺东岩忽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下一秒,听见他的声音:“送客。”

贺东岩不可置信,别墅里的保镖已经走出来,高大威猛,彪悍无比,他们身材高大且粗壮,站在一起,像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铁塔。

那些人手臂竟然比他大腿还粗,吓人得狠。

贺东岩:“白皎,是你!一定是你!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

他又看向贺云泽:“云泽,我记得你之前对她不是这个态度,难道你忘了她的身份吗?她是你爸爸的情人!你偏着她,你对得起你妈吗!”

他眼睛红的滴血,利益面前,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

贺云泽微微垂眸,眼底冷意凝结。

忽然,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压在耳朵上,刹那间,那些谩骂和叫嚣不知压低多少倍,仿佛从另一个久远时空传来,它们尽数被一道温柔嗓音压下,白皎微微俯身:“是恶语,我们小泽听不得这些,脏耳朵!”

贺大伯:气炸.JPG!

白皎扭头看向两人,眼底露出一抹厌恶,她向保镖下达命令:“快送这两位离开。”

保镖抬手,刻意紧绷出坚实的肌肉线条,宛如雕塑般夸张,粗狂地扫了眼两人:“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贺大伯:……

他心里就算有一千一万句脏话,在一米九高的魁梧大汉面前,也一个字都不敢说,两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别墅里。

管家意识到不对,谦卑地躬身:“对不起,我会马上通知物业,永久拒绝其他贺家人进入小区,进入别墅。”

白皎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贺云泽的声音:“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反应过来,手掌还捂着青年的耳朵,立刻飞快收回手。

贺云泽耳垂泛红,滚烫的热意漫上脖颈,表面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白皎:“等等。”

她朝他伸出手,雪□□致的手掌没有一丝瑕疵,宛若玉脂雕刻而成,此时正白莹莹的举在他面前:“超棒!”

幼稚。

贺云泽不应该搭理她,但是看她璀璨的眼睛,期待的目光因为自己而一点点黯然下去,心里泛起绵密的不忍。

他给自己找理由,毕竟她刚才那么维护自己,就这一次。

贺云泽伸手跟她击掌。

“啪”地一声。

不同大小的掌心一触即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掌心仿佛触电般发热、发烫,细腻的触感一部分残留在皮肤表面,一部分渗进皮肉,钻进血管。

白皎恍若不觉,笑眼弯弯的夸他:“小泽,你真是越来越乖了,又乖又可爱,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你。”

贺云泽黑眸沉沉,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白皎察觉到危险,立刻改口:“啊,我说你刚才真帅!”

“我好感动。”

她捧着心口,肢体动作浮夸到极致,语气却是别样的温柔且真挚,如同一阵轻微的风,轻轻缠上心尖:“小泽,你刚才在维护我呢。”

“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接受我了,你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

他僵硬地握紧扶手,反复咀嚼她话里的深意,明白后,整个人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