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江慎故作平静地吃药喝水,声音都有些乏力,真假难辨。
“我怎么觉得像是手抖?”贺衍哂笑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两位老人家已经走了进来。
江慎放好水杯就又靠回沙发上。
闭着眼睛,胸膛起伏得有些快,看起来依旧不太舒服。
跟在姥姥、姥爷身后的明娆,心头一跳,一下子越过两位老人家,来到江慎身边坐下,摸他额头。
“贺衍哥哥,他怎么还是这么烫?”
贺衍有些无奈:“明小娆,输液不是仙丹,最快也得半个小时。”
两老走得慢,再加上明娆又侧身挡住江慎,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小外孙女对他极为上心。
许老先生皱起浓眉,压低声音,沉沉问道:“乖宝,你身边这位是什么人?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明娆完全没想到都这个时间了,两老居然还亲自跑了一趟,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虚,不自觉地握住江慎手臂。
江慎撑起眼皮,越过她,看向两老:“姥爷、姥姥,我是江慎。”
许清棠把江慎当半个儿L子疼,许老先生跟温老太太自然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乍然听到江慎的声音,皆是一愣。
许老先生率先回过神,来到两人面前,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被外孙女紧紧抓住手臂的男人。
确实是江慎没错,可是……
许老先生拧眉:“怎么是你?乖宝明明在电话里说,说发烧的人是她老公。”
温老太太点头附和:“对啊,囡囡明明是这么说的。”
贺衍扶着许老先生坐到沙发上,说:“我来的时候,小娆说江慎是她男朋友,应该是私底下他们习惯这么喊对方,才会一时口快,说江慎是她老公。”
许老先生眯了眯眼,看向江慎:“真的?”
明娆痛苦闭眼。
她刚刚就不该这么跟贺衍介绍江慎,这下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江慎安抚地拍拍明娆的手背,颌首微笑,避重就轻:“是,我跟阿娆在一起了。”
两老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似乎不太能接受从小就格外乖巧懂事,如同他们半个孙子一样的江慎,居然就是拐骗他们心肝宝贝开房的野男人。
果然。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温老太太沉沉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在许老先生身旁落座。
一时间,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许老先生跟温老太太都是非常护短的人,因为明娆跟许清棠都很喜欢江慎的关系,两老爱屋及乌,从小就疼江慎,跟明老先生对江慎的态度完全不同,明娆这才想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知道她跟江慎已经扯证的事。
她是想让两老帮江慎撑腰,不是要再找两个人为难他。
听见姥姥略显失望的叹气声,明娆好似被戳中一般,瞬间一个激灵。
“不是
的。”她飞快松开江慎的手,起身,来到温老太太身旁坐下。
明娆担心两老会像爷爷一样,对江慎有成见,立刻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L的原因,一股脑儿L地全盘托出。
贺衍毕竟不是许家人,不便久留,帮江慎调整完输液速度,就拎着医疗箱,先行离去。。
贺衍离开后,明娆抱住温老太太的胳膊,有些委屈地撒娇道:“我跟江小慎真的已经领证了,我跟贺衍哥哥说他是我男朋友,那是因为……因为爷爷还不同意我们在一块,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得知开房只是一场乌龙,温老太太松了口气,起身给许清棠打电话。
许老先生说:“我就说,小慎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就算跟你扯证儿L了,也不会带着你开房不回家,原来是他来北城出差,你自己巴巴地追了上来。”
“……”明娆涨红脸,“我哪有巴巴地追着他,我是看他遇到Kristen,担心他出事!”
“你们不知道,那些人好可恶,尽逮着江慎欺负……”
这么折腾一通,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放做平日,两老早就睡了,许老先生不停地打呵欠,温老太太跟女儿L通完电话之后,也面露疲态。
明娆说:“姥姥、姥爷,我帮你们开个房,你们今晚就睡酒店吧?”
两老听到“开房”,忍不住相视一笑。
离开前,温老太太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对着许老先生笑呵呵道:“真没想到,咱们俩都这个岁数了,居然还会来酒店开房。”
许老先生哈哈大笑:“谁说老夫老妻就不能开房了?”
搀扶着温老太太的明娆,被两人的对话弄得面红耳赤。
这下子是真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明娆安置好两老,深刻地体会到身心疲惫的感觉。
客房服务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明娆一回到江慎房里,就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地,不知道是药效发作,还是江慎真的累了,居然连她帮他叫的粥都没吃,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明娆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几秒后,她趁着男人睡觉,故作严肃地掐着小腰,俯身骂他:“江小慎,我今天为你付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你不止没有任何表示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是在跟你撒娇?”
沙发上,江慎呼吸平稳,睡颜沉近好看,像个孩子一样,薄唇微抿,睫毛又翘又长。
明娆见他睡得这么熟,瞬间大胆起来,单膝跪上沙发,上半身几乎贴着男人,靠近在他的耳边,吐气低声说:“狗男人,没良心!”
最后还轻哼一声。
又娇又嗔。
痛痛快快地怼完人,明娆一阵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谁知正要起身,细腰就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箍住,猝不及防地跌进了男人怀中。
明娆大吃一惊。
无辜又无措地坐在他腿上。
她难以置信,耳尖发红:“你怎么还装睡啊?而且还装得那么像!“
江慎偏头,在她耳畔低笑了声,刚睡醒的声音透着沙哑的慵懒:“没装睡,是被你吵醒了。()”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么说还是她不对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烧还没完全退的关系,男人唇息格外蛊惑撩人,烫得明娆浑身一颤,耳廓几乎都要烧起来。
江慎亲了亲她的耳朵,抬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哑的嗓音里裹着笑意:“阿娆乖,不气,等我身体好些,一定给你赔罪。”
女孩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感觉特别舒服,雪白的颈脖柔腻似酥,江慎握在她后颈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两下。
明娆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睫尖颤动不停,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
她慢慢吞吞地伸出双手,环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小脸藏进他颈窝里。
半晌,她才闷闷地“哦”了一声,佯装不在意地问:“那你说,你要怎么赔罪?”
她这个样子,实在太乖了。
声音又轻,又软,又绵,跟不久前,她抱着温老太太胳膊撒娇时一模一样。
江慎喉结轻滚了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男人狭长的眼眸与她对视着,吸呼交缠间,目光逐渐带上热度。
明娆指尖不自觉地攥他后腰的衬衫。
心跳声震动着耳膜,盖过所有。
江慎这双眼睛,真的太欲了,就只是这么盯着她看,都像在诱惑。
明娆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
她忍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色厉内荏地瞪他:“说呀,你要怎么赔罪?别想蒙混过关。”
那似嗔似娇的小眼神,简直就像一把火,直接把江慎烧了个透。
但是贺衍帮他准备的输液,不止能退烧,还带着镇定的作用,烧是退了不少,可人也昏昏欲睡,有心无力。
江慎怕把病气过给明娆,也不敢亲她的唇,只能抬手,时轻时重地摩挲着她嘴唇。
他看着她逐渐变红的嘴唇,低声说:“阿娆想让我怎么赔罪,我就怎么赔罪。”
明娆皱眉,不满嘟囔:“江小慎,你别敷衍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姥姥、姥爷站在你这边的。”
江慎和她对视着,凝着她的眸色深沉:“到时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还不算赔罪吗?”
明娆当然知道什么叫为所欲为,但是……
她脸颊烧红,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这算哪门子的赔罪?这种赔罪方式未免太便宜你了!”
江慎轻笑一声。
生病大概不止能让人软弱,还会连带意志力也变得薄弱,压抑了十几年的疯狂占有欲,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江慎按在她嘴唇上的手指,突然伸进了她的嘴里。
明娆猛地瞪大眼,脸也跟着一热。
() 她下意识想抵开他的手指。
可江慎那双能在钢琴上肆意飞舞,从小耐心锻炼,灵活有力的十指,哪里是她轻易能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