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的话让现场一片死寂。
喜悦将将浮上眉头,瞬间换成了惨淡的脸色。乐队的两个吉他手率先开口:“简哥,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你们既然要走,前东家也不留,但钱总要还的吧?”
简寻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说你们现在住的别墅,开的车,穿的衣物,用的所有乐器,似乎好像…是我买的?这个我没有记错吧?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我记不住了,我们可以等一下再谈。”
简寻那时的表情明明并不冷酷,也没有很愤怒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很是和煦,唇角还带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也就是这幅很好说话的样子,莫名让几个人有些胆寒,比以前简寻生气时还要胆战心惊。
*
一片寂静以后,有人意识到了简寻不是在开玩笑后,当即有声音开始诉苦起来,说当初简寻送他们的时候,也没说后面要还回来呀。并且…他们认识多么久,感情如何如何,他家又如何如何…
“这个我也知道的…”
简寻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一个电话,是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好的律师团队:“你们合同拟好了吗?拟好了就进来吧?”
几个穿着职业装的律师出现在休息室,出现以后,先是将他们拟好的欠款合同交给简寻过目。简寻粗略扫了一下,和他吩咐的差不多:“嗯,就这样,发给他们。”
简寻表情很好:“没关系,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也不能这么没感情。这样,你们先把这个欠款合同签了,上面清楚记录了里面的开销,如果对利息什么的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一谈。嗯?”
*
他们几个能有什么钱?简寻再清楚不过了,从他们身上要钱是不可能的,且虽然的确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钱,但对于简寻来说,还不足以达到让他心疼的地步。
不过,这个话他不能不说。
而且签下的欠款合同就代表他们正式承认他们欠下了这笔账,如果逾期不还,或者没有在规定的日期还上当日的欠款,那么他就有权让律师去告他们,以后名下有任何的资金往来,都可以直接划到简寻的账户。
虽然那点钱,简寻的确还真看不上,但他比较满意的还是看到他们的脸色,一看到他们的脸色,简寻就心情愉悦。
这不比上辈子傻乎乎的和人吵架,最后当场决裂,到最后没想起来要回这些东西?
记得他们最后离开了,也还是住着简寻买的房子,开着简寻买的车…而那会儿的简寻却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注意到他们原来一直对自己那么不满?
主唱和吉他手都提出了一点,觉得简寻给乐队取的名字太low了,他们一直不是很满意。要知道他们乐队的风格就是重金属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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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分为很多种类,朋克、金属,核等等大类,往下细分又分很多分支,例如朋克可以分被流行朋克,复兴朋克,
后现代主义朋克等等。而金属也被分为,新金属,重金属,死亡金属,工业金属,哥特金属等等…
但无论哪种金属乐,本质都是叛逆的,和主流完全背道而驰,也正是这种才会吸引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乐队,名字叫LuckyLike…
这是简寻取的,其实他当时也想了很多独特性的名字,酷一点丧一点拽一点,表达自己的反抗情绪,最后还是选择了更温暖治愈的名字。
他那时是真的觉得能有一支自己的乐队是真的很幸运的一件事情,他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当时其他人也都是赞同的,结果……
简寻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休息室,余光处注意到看着另外两个留下来的兄弟也打算去签那个合同:“可以了,你们不用签。”
大抵是为了宽慰他们:“你们别担心,他们走了就走了,又不是天底下找不到人了,缺的人选我们再找,反正今慕还有半个月才能开业呢。”
*
处理乐队的事情并没有简寻想象中花费时间,等他弄好一切,外面天色也才刚染上橘黄色。他想了想,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最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小区。
他去的时候,宋无清刚下班吧?下楼看到他明显有些惊讶:“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简寻摇摇头:“你要回去了?”
宋无清点头:“嗯。”
回想起那个他住了小半年的地方,莫名还有些怀念,然后简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跟着宋无清回了他那个狭小破旧的筒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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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无清大抵也没想到,简寻的家里不是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不过他也不会把简寻往外推就是了。
两人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上了几步楼梯后,简寻突然问:“你现在住的那个多少钱一个月?”
他以前很少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宋无清有点意外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房东人很好,知道我爱惜房子,租给我的时候知道我还在读书,给我少了钱,一个月八百五。”
对于燕阳市的房价来说,这个价格真的算很便宜了。不过简寻以前从没租过房子,他对这个没概念:“这个算很便宜吗?”
楼道的灯又坏了,宋无清只能先摸出手机照明,又才摸出钥匙开门:“嗯,很便宜。其他地方最起码也要一千八左右…”
就这?就只有一间小房间带一个卫生间,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厨房都是在外面的走廊里,他感觉比他那个工作室差太多了。
简寻:“之前那个清水房也才二千多啊,还那么大,这个…”
“位置不一样。那个在新区,这个在学校附近,在这边这个房租已经算很便宜了。”
宋无清摸黑开灯,把中午打包好的饭菜放进门旁边的小冰箱里,放好后又赶紧拿出电风扇出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他租的这个房子向阳,白天晒了一天,屋子里满是热气,进门以后要用风扇一吹会好一些。
简寻:“哦…”
*
那会子外面有一阵隐约叫卖西瓜的声音,他们旁边还有楼上的不少住户都探出脑袋说要买一个买一个,宋无清也噔噔噔的下楼了。
没一会儿他再上楼,手里提着半个红艳艳的西瓜,他一边把西瓜放进冰箱,一边和简寻解释:“这西瓜在外面晒了一天,现在有点热,等冰一冰会好吃一点。”
简寻:“…………”
说实在的,就刚才在听到宋无清拎着西瓜上楼时,恍惚间,他竟然以为是他自以为自己家家破产那段时间。
那会子天气冷,当时的他突然莫名其妙想吃西瓜,但反季节的水果肯定是要比平时贵一些的,不过宋无清也没说什么,还是去给他买了,就是说太凉了,不能多吃。
好像当时也是这样,他把西瓜放冰箱,说冰一冰更甜,但是不能多吃。
*
宋无清把西瓜放好,一回头看到简寻那个表情:“阿寻,你这是怎么了?”
简寻:“没…没什么。”
那会子简寻正坐在床.上,倒不是想和宋无清暗示些什么,主要是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能坐的地方也就只有床.上了。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可能是看简寻的眼神一直看着冰箱,宋无清两次去摸了摸冰箱,第三次时摸到温热的西瓜终于冰了。
宋无清把冰过的西瓜切成几个大块,又各自分成小块,拿小牙签插着,方便拿取。
做好一切后,他没有坐下来跟简寻一起吃西瓜,而是又从房间里找出了几件衣服下楼洗衣服了?
那几件脏衣服里甚至还有一件是简寻以前的,他都快忘了,不过在看到他往盆里塞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
简寻:“…………”
看看桌上的放好的西瓜和一旁的开着的风扇,又看看宋无清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在逃避自己?
*
简寻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宋无清的确在逃避他。准确的说不是在逃避简寻本人,而是在逃避简寻可能会说出口的那句话。
他一直都是手洗衣服,舍不得钱买洗衣机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租的房子太小了。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还有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屋子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实在是放不下洗衣机。
夏天还算好,衣服比较薄,几下就洗干净,冬天才稍微难一点点。宋无清一边在衣服的污渍处打上肥皂一边机械的搓揉。
其实旁边就有一个刷子,他没用。主要是宋无清这件衣服上面有一点印花,他怕给刷掉了,干脆就用手搓了。
宋无清一边洗衣服一边在心里想着,从昨天晚上开始,阿寻就变得好奇怪。
白天的时候也是,他又不是瞎子,当然可以感受到简寻时不时打量的目光,那里面带着疑惑带着不解…
嗯……他想和自己说什么?分手吗?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要……
宋无清想
到这里就没继续往下想了,无他,简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下下来了,他手里拿牙签插着一块冰西瓜递到他嘴边。
他呆了呆,身体倒很听话的张嘴吃下了西瓜。西瓜是他特意选了很久的,当然很甜,冰过以后更甜。
简寻:“衣服非要现在洗吗?”
宋无清:“………”
简寻:“你在躲我?”
宋无清:“……没有。”
简寻:“行,那你洗。”
就这样,简寻待在一边看完了他洗衣服,中间第二遍清洗时他还破天荒的来帮了一下,不仅拧衣服的时候也帮着拧干,还跟着他一起去楼顶晾晒衣服,又端着空盆子回出租屋。
回去以后,两人后背都有些汗,又匆匆在狭窄的老旧卫生间里冲了一个冷水澡。
等简寻再从卫生间出来后,换下了原来的衣服,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老头背心和一条黑色短裤,脚下是一双人字拖。
当然,这些都是宋无清的。
不过简寻穿着也非常合适。
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呀的转,简寻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半眯着眼睛吹着,而一旁的宋无清在为他换下来的衣服拿一件件的衣架挂起来,生怕有褶皱,也生怕落灰,还要拿防尘袋子遮住。
过了一会儿,两人再度并排躺在并不宽敞的小床上,只是对视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抱着啃了起来。
再次结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兴许才有过肌肤之亲,宋无清身上还有附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儿,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反正简寻那会儿心情难得特别好。
他尝试抱着宋无清,但因为个子的关系,宋无清趴在简寻胸口的样子并不怎么小鸟依人,还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怕自己压到简寻,宋无清一直暗暗用腿部发力,并没有完全真的压实在简寻身上。简寻注意到都笑了,他倒是没这种顾虑,干脆翻了一个身自己睡在就宋无清臂弯里:
“现在不躲了吧?”
宋无清:“…………”
简寻:“宋无清,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吧。”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兴奋,以及一丝丝满足后的餍足。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那个工作室我以后也可以帮你牵线搭桥,你如果想出国留学我可以送你出去。当然,以上你不想,我也可以给你一笔很丰厚的现金,你可以拿着去做任何事,以上是选项一。”
宋无清:“那我选选项二。”
简寻:“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听我说完。你如果选了选项一,也并不代表我们就要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依旧可以联系,你需要帮助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你有什么理想也好,有什么梦想也罢,我肯定会帮你,嗯,当然,以朋友的身份。”
宋无清:“…选项二呢。”
“选项二嘛。”简寻嘿嘿一笑,他把下巴抵在宋无清锁骨往下的位置,呼吸喷洒在他皮肤上,“选项二,就是我。”
简寻真
心实意的告诫他:“我真的非常真心的建议你选一是最好的,好处给了你就是你的,但我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安定下来,你选二你输得概率很大。”()
宋无清:“我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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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寻笑了:“你还真是个赌徒。”
宋无清:“………”
简寻眯着眼睛笑了会儿,又仰起头亲了他一下:“哎呀,很遗憾,你选错了。”
宋无清:“……如何定义对和错?”
这个问题还真把简寻问到了,普遍意义上的对和错就是失败和成功,但万一宋无清有他自己不一样的标准呢?
宋无清:“我刚才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觉得我之前的情绪有一些跑偏了。”
简寻:“嗯?”
宋无清:“我之前从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多久,只觉得能在一起多一天就赚一天,多一次就赚一次。后面……”
说到这,宋无清顿了顿,语气莫名有些心虚起来:“其实我再听到你家里出事时,老实说,我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高兴…”
简寻:“…………”
宋无清:“后来我看到你一个人在学校里孤零零的,我当时的第一反应除了心疼其实也还有…窃喜,我很卑劣吧?”
简寻:“嗯,还好。”
人心本来就是复杂的,这很正常。
宋无清:“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会有机会同居五个月,而我一开始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五个月以后,我发觉我已经不满足于短暂在一起,我希望能一直这样…”
简寻:“…………”
宋无清:“我甚至想着,你家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简寻:“很抱歉。”
宋无清:“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过去的日子让我生出了一些莫名的贪念,但认真想一想,应该是我赚了吧?我见到了很多你不一样的样子,我们有了那么多共同的回忆…”
简寻:“………”
说到最后,宋无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我,那也没什么,我本来就留不住一阵风的,只是可能会有一点点不甘心吧?”
*
这句话有点耳熟,简寻突然想起宋无清给自己的信里似乎就有这么一段话。他说他是一颗木讷的树,而自己一阵是自由的风…
“阿寻,你怎么了?”
宋无清说完以后低下头才发现简寻当时的脸色有些难以言喻,“我今天话的确有些太多了,你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嗯,宋无清以前话很少的,但……也说不上不习惯吧。简寻摇了摇头,自己收拾好了情绪。
“还好,你还是话多一点吧,你以前不怎么说话,所以我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而你现在说出来,我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如果不是收到那份信,简寻可能一直都会觉得自己和宋无清是好聚好散。
其他人说两句他结婚了,他还真就信了,还随手给随了礼,想来
() 那份礼应当也没有落到宋无清手里吧?
以简寻的身份(),如果想真的想核实情况?()?『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真的核实不到吗?当然不是,只是他并没有在这一块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