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让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吗?”
“打了。”
“有事吗?”
“没事不能打吗?”
谢易初反问,想到早上那一幕忍不住笑。
周唯听到他嗤嗤地笑就知道绝对有问题。
“你说不说?”
“说啊,怎么不能说,”谢易初声音很轻佻,跟以往格外不同,“我怕你不敢听。”
周唯觉得耳朵有点麻,
() 拉远了问:“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喔,那你等会别挂。”他嗓音像被笑意浸满,“你看看几点的电话。”
周唯皱眉,“八点十九。”
“哦,那你想想男生早上起来会干嘛。”
刷牙洗脸?周唯没说话,脑海里把起床以后干的事全部回想一遍。有什么是他非得给她打电话才能做的?
“跟你们女生不同哦。”
什么不同?
周唯跟着他的思路想男女差异,谢易初吹了个口哨,周唯突然一顿,就听他说:“是晨——”
“谢易初你闭嘴!”
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周唯脸滚烫,手机也不要了,急急忙忙丢到床上跑出房间,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仿佛房间里有个吃人的怪物。
谢易初隔着网络都能感觉到她的惊慌,捂着眼睛笑得前仰后合。她怎么那么可爱啊。
等了有十分钟,谢易初才听到动静,由远及近,是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动一下还停一下。
周唯摸到手机,想悄悄挂掉,却听到谢易初说:“舍得回来了?”
周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手指距离挂断键仅剩几厘米。
“之前是谁说有什么不敢听的?”
周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放下手,绷着脸骂他:“你有病吧!”
“嗯,有病。”谢易初一点都不生气,笑吟吟地讲。
周唯觉得手机传出这种话,手机都是脏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放空自我,试图给他扣帽子:“谢易初你脏了。”
谢易初回:“那也是被你弄脏的。”
算了,人要学会适当地低头,周唯快速说:“我认输。”
手机里只剩被挂电话的嘟嘟声,谢易初小胜一局。
跟周唯讲录音的事,她肯定生气,说别的她大概率也会发现,那就说一下想做没做成的事。
谢易初得意地想,这段录音他得留到结婚典礼才能放。
***
周五晚上到家,周六周日周一三天假期,周唯原本定了周一的票回南临,但是在家心情不好,将票改到周日下午。
王青问她为什么不周一回去,周唯说没买到票。
王青上班,没空送她,周广寅开了个小店,一大早就出去了,也说没空去送她。
周唯当作不知道,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高铁站。她的东西很少,带齐证件和试卷就够了。
把书放在前面,爷爷给的钱塞进书包内侧,周唯塞着塞着摸到一个厚厚的信封,手指微微蜷了蜷,叹气。
不用拆都知道,是钱。
全是百元大钞,整整齐齐码成一叠,周唯数完,一共八千八百块。
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周唯心情有些复杂。
这不是谢易初第一次塞钱给她。只要脱离他的视线去做点什么事,谢易初总会在她身上的边边角角塞点现金,有时候来不及,还会去便利店换。
她的书包、口袋、甚至没有口袋的卫衣帽子,都可以是谢易初塞钱的地方。
有一次下雨,周唯刚拉上帽子,钱比雨来的更快,像变魔术一样兜头往下掉,哗啦啦砸了一地。
路人惊讶地看着她,以为是什么新型街头艺术,走过了也要频频回头,还有人四处张望着找摄像机。周唯没想到谢易初能塞她帽子里,又生气又害怕,赶紧蹲下捡钱。
谢易初丝毫不担心她不慎弄丢了或者压根没发现怎么办,这么多钱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然而谢易初听了,只是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招手喊她过去,趁她不注意将她一把拉下来滚进旁边的懒人沙发。
手脚并用压住她,把她的短发揉得乱糟糟。
“丢了就丢了,反正你也不知道,相当于没损失,发现了就当意外之财呗。”
“……”
他浑然不在意的语气让周唯哑声。
你看,谢易初就是这么好,也这么过分。如果她能出生在普通家庭,如果她再优秀一点就好了。
然而,然而。
见周唯毫无反抗之意,谢易初极轻地哼笑一声,撑手从她身上翻下来,顺势躺在她旁边。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周唯只是把手臂横在脸上,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