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天路上遇到的人表情都很奇怪。
森鸥外也是,太宰治也是,都一脸意味深长。
但是他一路遇到了这么多人,竟然只有中也跟他说了。
户川彻放下手机,无言的看向中原中也。
果然。
中也是唯一的“良心”。
“那个……先贴一个吧。”中原中也开始翻抽屉。
户川彻:“很红?”
太宰治:“像是樱桃被碾碎后扔到了雪地上。”
他笑够了,托腮看向户川彻:“难道这是虫子咬的吗?”
“不是啊,”户川彻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是悟弄得。”
太宰治:“……”
所谓的揶揄别人这种事,只要被揶揄的那个人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自己——他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竟难得有些说不出话的感觉。
中原中也翻出了创口贴。
户川彻:“那要贴多久?”他单纯的觉得麻烦。
太宰治:“如果你想一路被行注目礼的话,建议不贴。”
户川彻低调惯了,平时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阴影里,港/黑里的人还算少,但如果到了室外——他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沉默几秒,相当自觉的抬头露出脖子。
太宰治眼尖看见了他的手,眼角一抽:“手上也贴一张。”
顿了顿,太宰治没忍住道:“他是狗吗?”
户川彻想了想,竟意外的觉得这个比喻有些贴切。
但是当他回到家,看见五条悟睁着一双猫眼抬头看向他时,又觉得五条悟像一只猫了。
——像一只漂亮的、名贵的、有着蓝眼睛和白色柔软长毛,只会对他撒娇的波斯猫。
**
在与种田山头火见面的前一天,五条悟先和森鸥外见了个面,两人不知谈了些什么,但总归是达成了一些协议。
在五条悟和种田山头火见面的当天,森鸥外会想办法加入进去,然后和五条悟上演一出默契合作的戏码——毕竟这也是一开始种田山头火会选择和五条悟合作的原因。
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户川彻全程参与,在五条悟和港/黑表现的亲密的情况下,种田山头火为了争取合作,做了不少退让。
但即便如此,直到日头西斜,三方也没有谈下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顶多是搭了一个大致的框架。
谈判果然是一个非常熬人的事情,是一个不断拉扯、磨合、退让和妥协的过程。
五条悟预感到这种情况自己未来大概还要再来几次,回去后躺在户川彻腿上忍不住抱怨:“彻,好麻烦啊——”
没等户川彻安慰,他眨了眨眼,忽然坐了
() 起来,“我想到了,去找夜蛾老师好了。”
毕竟夜蛾正道大他一轮,人生经验应该也多不少。
于是在之后的几次谈话里,夜蛾正道加入其中,谈判的进程以一种稳健的速度推进着,最后在一周后商定了初步的合作内容。
那天是个难得的阴天。
少了炙热的阳光,连吹过来的风都凉快不少。
户川彻并不会像家长一样时时刻刻陪在五条悟身边,少年会不断长大,而他也自信五条悟能处理好这些事。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己所能的帮五条悟去处理一些过分困苦的难关。
没必要一夜之间就长大。
五条悟不需要多么痛彻心扉的领悟,也不需要经历什么惨痛的事件后,艰难的去蜕变成另一个自己,五条悟只要像普通人那样磕磕绊绊的、但始终向前走的那样长大就好。
所以户川彻只会安静的等待着。
他会待在五条悟可以看见的地方。
当五条悟谈判累了,不开心的撇嘴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待在对面的餐厅里,或者某个角落中——像一颗只会静静的、照着他的月亮,一道温和但沉默的黑色剪影。
于是连时间的流逝也变的温柔起来。
时钟指向十二点,户川彻手机里蹦出五条悟开小差发给他的抱怨。对着那些文字户川彻几乎能想出对方的语气,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想回个信息,但是还没打几个字,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急促的铃声突兀的响起,叮叮咚咚回荡在稍显喧闹的餐厅内。
出于多年的习惯,户川彻不会给联系人加备注,但他清楚的记得每个人的号码。
他看着手机屏上蹦出的那串数字,按下了接听键。
——这是禅院甚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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