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俊逸的五官透着一股妖冶的邪魅,让人感觉风雨欲来。
几粒雪花从两人眼前落下。
很
() 快(),整片天地都被细小的雪花占满◎(),无风,雪粒飘得寂寞。
“好。”他声音低沉,连道了几声好,闭上的眼睛被情绪压到颤栗,仿佛是睫毛上落的雪花太重,再睁眼时,下眼睑一片殷红。
“这是你的选择。”他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确认。
“这是我的选择。”莫晚楹斩钉截铁。
那一晚的雪越下越大,却寂若死灰,偶尔传来枯枝被重雪压折的嘎吱声。
白雪皑皑可埋葬所有的轰轰烈烈。
*
莫晚楹等了几天,也没等到舟行撤资的消息。
或许是周聿泽判断这个项目盈利的可能很大,总之现象如此,莫晚楹也懒得去猜个中原因。
冬天的训练比夏天还要艰苦,六点起床雷打不动。这个点的麦山仿若黑夜,天寒地冻,山腰上的路灯还没关,学员们顶着呼啸的山风,穿着厚重的衣服晨跑,跑上好一段时间才能自身发热。
只有在路上积雪的时候才能免去这项酷刑,改为室内锻炼。
临近新年的时候,剧组才舍得放了几天的年假,让学员们回家过年。
莫晚楹直接飞回了龙城,父母来接机。
在机场出口,女孩穿着毛衣和牛仔裤,踩着一双鹿色的雪地靴,长款羽绒服在龙城二十度的气温下显得臃肿,被她搭在了手肘上,一头短发已长到齐肩,戴着一副墨镜,露出精致尖俏的下巴,肤质雪白,身姿亭亭玉立,无比惹眼。
接过行李箱,元清容诧异:“晚楹,你是不是长高了?”
“哈?”莫晚楹错愕,将墨镜挪到头顶。
她早就过了骨骼发育的年龄了。
“应该是身姿比以往更挺拔精神了吧。”莫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道,“这小身板儿看着可真神气,训练一定很苦吧?这脸蛋又瘦了一圈。”
“没有吧,我看她还这么白,肯定没经历多少日晒雨淋,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元清容反驳道。
“妈,你都不知道我防晒霜都用了一整箱了。”莫晚楹噘嘴,从英姿飒爽的酷妹变回爱撒娇的小女孩,抱着妈妈的胳膊,“我都有马甲线了呢,回家给你看看。”
*
漳州的河边零星放着烟花,周聿泽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正好看见那几簇转瞬即逝的花朵,他的手搭在开放阳台的护栏上,右手百无聊懒转着一个黑色的金属打火机。
背后有动静,他转头,看见慕心宜靠在窗框边上,正抱着手看着她。
“奶奶睡了吗?”周聿泽问。
“嗯呢,都12点了。”慕心宜伸手打了个哈欠,“她刚才高兴得拉着我说了好多话,红包给的也特别大,你就没什么表示?”她摊开右手,勾了两下。
“我要是四年都没回来看过,这红包我都没脸要。”周聿泽挪开视线。
慕心宜是老人的外甥女,母亲远嫁海外,鲜少回国,她在海外念完大学,今年才回来创业。
“我早就想回来看看了,
() 这不是刚下飞机就被你逮着发配去麦山了吗?”一提到这个,慕心宜就生气,“就冲这个,你还得补偿补偿我。”
“我三百万的投资砸你身上都听不到一个响。”周聿泽瞥她一眼,“干脆来我公司上班算了,我没做过这么赔本的生意。”
这三百万是用麦山一行交换的条件,在春节前已经折损了一半。
“啧,小气。”慕心宜细数了创业公司不易,这个那个都要花钱,再表一下一定能盈利的决心,最后回呛一句,“我看你投潘导那个项目风险比我还高,这么多亿砸下去不知道你博得美人笑了没有?我可听人说了,你去训练营那次,她可给足了冷脸,都在怕你突然撤资项目黄了呢。”
她有好几个同班人的微信,远距离掌握了第二手资料。
“这个电影史无前例。”周聿泽表情很淡,“她能不能选上我不知道,但是投资回报率不会低。”
“哟。”慕心宜调侃,“说得挺公事公办似的,我觉得吧,你要真想追到人,你可以先把投资撤回来,你都不知道,你这投资给她撑了多大的腰,她还不一定感受得到,也不会领情,得让她体会到在娱乐圈打拼的苦,她才会念起你的好。”
周聿泽目光冷冷地睨过来:“你知道这样做会让她面临什么吗?”
撤资是划清界限的信号。
“这种拜高踩低的地方,自然什么样的折磨都有……”慕心宜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打了个寒战,仿佛被蛇盯了一下,虽然跟他说话没大没小,但她内心还是怕这个表哥的,赶紧改口,“我又不是真想她经历那些,只是让她稍微了解世界的黑暗,才会知道自己被保护得有多好。”
周聿泽抿紧了唇,目光飘向前方,眼眸倒映着绽放的烟火,英挺俊美的五官在烟火之下忽明忽暗。
慕心宜等了等,没听到回应,挑了挑眉:“你……该不会连吓一吓她都舍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