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太昏沉,但强大的生物钟还是让东云在清晨时苏醒。
仿佛全身都被包裹在火炉之中,温度不断从相贴的肌肤传来将身体烘热。
身上有些运动过度后的酸胀。
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前小麦色的侧脸和柔软金发。
东云的睡姿比起降谷零而言要老实很多,他被降谷零堵到了墙角,背后用柔软的被子抵着,身前是降谷零的身体。
从住在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这张单人床,一人睡稍大,两个人睡时就得紧紧挨在一起才行。
但这么久以来,好像谁也没有对这张床提出异议。
金发男人将半边身体都压了过来,四肢入侵着东云的躯体,仿佛要嵌入一般。
身上横着手臂,动一下便能感受到毫无隔阂的肌肤触碰,甚至是肌肉下脉搏的跳动。
好舒服……常年四肢维持低温的东云睁着朦胧双眼,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苏醒的脑袋迷迷糊糊这样想着。
他侧眸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降谷零,稍稍起身,便感觉到头顶传来发丝的拉扯感,东云缩回去了点,越降谷零睁着惺忪睡眼去看窗户。
有一点微弱的光线,应该才刚天亮。
交缠的身体只要其中一人稍稍一动另一人就能觉察到,于是东云才起身便被降谷零搂着拉得更近了些。
本就困倦的人顺势倒了下去。
“今天不早起了。”
晨起时的声音沙哑、还有着浓浓鼻音,有些黏糊,气音粗重。
降谷零用鼻尖轻蹭着东云的耳侧:“再睡会吧。”
从被窝中传出的热气一下下烘着东云的脸颊,睡意又被勾出来。
就在咫尺的呼吸声,平缓而均匀,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吹着头顶……
东云眨了几下眼,越眨越困,最终头抵着降谷零又睡了过去。
。
最后是饿醒的。
东云重新睁开眼睛时才想起来自己和降谷零昨晚都没有吃饭。
“早安。”降谷零已是完全清醒,他看着东云转过然后向他靠拢,放轻声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手指下滑贴在东云的腰下,一点一点轻轻按揉。
一些细碎的声音从面前人的鼻腔中小声哼出,相拥的手臂收紧,东云低着头,露出颈后微微凸起的骨节。
“早、安……”他先是回应。
一晚过后对肌肤相贴的接受度在无形间提高了不少。
才睡醒时东云对自己完全信任的人毫无戒备,晕晕乎乎承接着对方有意无意的按揉。
有些事一旦熟练了之后做起来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东云伸手拨开落在颈侧的头发,他歪着头,将纤长的颈部线条暴露出来。
他用手指轻点,灰眸半阖然后抬眼看向降谷零:“这里,还有点痛。”
那里有一圈齿痕,在光洁的
颈侧上格外明显。
降谷零下颌紧绷,舌尖抵了下牙齿,忍住自己想要再咬上去的冲动,仔细查看。
过了一晚后好像更加明显了些,昨晚上忘记涂这里了。他难得心虚:“等下我给你涂药。”
“嗯。”东云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地应着,他又垂下头,“饿了。”
像在撒娇一样。降谷零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应下。
于是东云跟着他起身,结果起身太快头发又被扯了一下,他发出小声的吃痛。
浓密的长发不仅缠在了东云身上,也有大半攀到了降谷零那边。
手臂上、脖子上都缠绕着几缕碎发,半边背上因为睡觉时压得太久,导致上面贴着东云的长发。
就像是现在两人的关系一般,一时无法分开。
东云只好侧过身去帮降谷零一起将自己的头发从他身上取下。
最后留下满背凌乱红痕,其中一道道抓痕混在其中格外明显,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虽然东云自己身上也没好哪里去。
甚至因为肤色的问题,一点点或粉或深红的痕迹更加醒目。
坐起来的酸痛感让东云慢慢眨了下眼,灰眸逐渐清明,坐着有点不舒服,于是跟着降谷零下床,简单套好衣服。
浴室内昨晚还未来得及收拾,所以降谷零先进去整理,一同洗漱好后东云又跟着降谷零一起走出房间。
涂好药,降谷零便去厨房做饭,只是没过一会东云也跟过来了。
他靠在降谷零身旁的台面旁,侧头看着他。
穿着柔软家居服的降谷零身上还套了个浅色围裙,眉眼间格外柔和。
“不坐着吗?”他正站在水池边洗菜,忽然问道。
他抬起头,望着东云。
东云的目光闪烁了一会,他是因为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走动时都会牵扯到某个地方,坐着时尤其不适,才站起来。
站起来后看到降谷零在这边就不由自主的往这边来了,
但到现在,他还轻蹙着眉头,嘴唇也不自觉地抿起,东云自己还没注意到这些,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因而显得表情有些隐忍。
“坐着……有点不舒服。”终于,东云迟疑着说出口,“所以,来看着你。”
很平静的一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