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天空中,长云轮廓分明地凝固在其中,万顷金浪随着风声簌簌而动,风走后,万籁俱寂的氛围又悄悄回到麦穗中间。
麦地、林原、牧场、山谷。远古的北荒之地似乎还在延续游牧人的呼哨,到如今春耕秋收,生命延绵络绎,又好像一切从未有过改变。
他们如约拜访了夔娥的大伯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打太极式地应付了亲朋的问候。谈话间,克拉克这才知晓,夔娥实际上也还是在上大学的年纪。她跟着布莱雷利全世界乱跑这件事,也就她的父母知道,其他人顶多以为她是大学放假回家。
布鲁斯的及时地给他打了好些补丁,连校园生活都编得头头是道,明明他也不是在中国上的大学,看得出来,布莱雷利给他的注意事项估计还不少。他总能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夔娥的大
伯性情爽朗又好酒(),喝完就喜欢讲自己上山下乡的那些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吓得夔娥的堂兄赶紧把剩下的酒一顿好藏。
堂兄夔清把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还止不住地道歉:“我爹就是找借口喝酒,他醉了就话多,我妹也知道……见笑见笑。”他对戴安娜说,似乎因为一些刻板印象,导致很多人都以为阿尔塔蒙应该是很会喝酒的——毕竟是俄罗斯人。
戴安娜摇摇头,她不觉得有什么被冒犯到的——况且,夔娥大伯讲故事还算有趣。
由于他们自身的特殊原因,不好留宿的情况下就只好打道回府,这倒是不打紧。夔清让“夔娥”托了一些话给她父亲,关于今年扒苞米是合伙请人还是各看各的。
他们到夔娥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美东这时候也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克拉克给夔娥发了消息,她没回,大约是还在睡的。另一边的布莱雷利倒是起了,他例行和布鲁斯聊了几句,就以“在忙”的名义关闭了手机。
他们三人坐在西卧的土炕上,麦秸燃烧传递上来的温暖让日益寒冷的夜晚不再显得难受,布鲁斯本来还想出去夜跑,被他拦了下来。
“你一定要在晚上给自己找活干吗?”克拉克吐槽道:“天气很冷了,还是休息吧。”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还是推门出去——
没过两分钟,他沉默地回来了。
“冷吗?”克拉克问,他嘴角上扬,却还是给布鲁斯让了个位置。
“……是他觉得冷。”布鲁斯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蝙蝠侠不会被这点冷风打倒,但布莱雷利会!布鲁斯才出门就发现了,布莱雷利这副躯体好像格外地——不太适应冷风,一个照面,寒意聚集在了裸露的皮肤外,好像要沁透皮表,往脏腑里游窜一样。
“你说冷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你已经在了,闭嘴写你的信吧!”
克拉克只好转过头,边笑边写信——他是在写给露易丝的家书。文字工作者的浪漫,也许有一点,更多的还是现在他们没办法直接联络,只好做点聊胜于无的事情。
这些信件没办法直接寄出去,甚至还有被销毁的可能,不过克拉克倾向于这些信最后能被他在结束后交给露易丝,他写得格外认真。
他们三人各自坐在一边,戴安娜在看军事相关的书,布鲁斯掏出了电脑,在办公,他占有了唯一一张矮桌,在信纸上慢慢书写。夔娥右手中指上有一个已经不太明显的鼓包,这是常年伏案写字所导致的——她自己的说法是,写卷子写的。在无纸化办公娱乐被普及的这些年里,她都不太握笔了。
克拉克刚开始写信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一些生涩,但他很快就找回了书写的感觉,他想,写点什么呢?
他想起夔娥大伯讲的故事,他讲了林场,讲了他从前当知青时认识过的、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部族,惯于打猎的赫哲人,用兽皮包裹全身的鄂伦春人,以驯鹿为生的鄂温克人……据他所讲,在冰雪消融的季节,他与那眼神清澈的猎人隔着一面如镜般的湖泊,见了最后一面,目睹那猎人转过身,进入了深不见底的大兴安岭森林。春天到来了,他却再也找寻不到那抹棕色的影子。
克拉克决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在他开始动笔前,布鲁斯默不作声地把手机递了过来——那是一本关于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的著作,英文的。他一早就知道克拉克会对什么感兴趣,并且总爱在不经意间把他需要的东西递给他,还假装自己只是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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