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说什么。”对方说，“我还没想好，也许我应该单独把你的眼睛取下来……但我不会糟蹋好东西……”

含糊的俄语，血腥，雨天。

“唔，”由于光照，他的一只眼前无可奈何地淌出了泪水，可他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夜枭那边不好交代……好烦……”

等他撤掉光，布莱雷利才得以打量对方，眼前的男人体态匀称，穿着一身休闲服，暗蓝的眼睛……哼。布莱雷利想，和小丑一样话多。

这世界上净是疯子。

布莱雷利想。

“随便你。”他最终说，轻描淡写地，在对方靠近的同时，暧昧地补充了一句：“疼一点也可以，宝贝。”

哦草，以后不该学理查德说话，恶心。他说完就后悔了，感觉昨晚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事后——自然没有什么事后，俄罗斯人和闯进来的利爪打了一架，提姆趁机把他给带走了。

布莱雷利倒是没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其实阿尔塔蒙当场把他杀死他也不会有什么抱怨，但是夜枭那边不好交代。独裁者的治下，哈哈，他们这些王储连死亡都不敢触碰！

布莱雷利曾经思考过他和阿尔塔蒙的到底是些什么关系，继那次之后，对方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些执念，当然，这和什么狗血情绪不沾边，毕竟，在这个操蛋世界谈爱是要倒霉的，除了阿卡姆那群疯子，没人会谈论这个。他只是想寻找一个定义——就像常年醉醺醺的人突如其来的清醒，结怨、厮杀、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思考过后，布莱雷利得出结论。

算他倒霉。

当时，他已经认识了夔娥——青帮的小头目，掌控旧金山的街区，从事暴力、□□产业和拐卖人口。黑色短发的女人五官精致又放诞不羁，他每次烦得不得了的时候就会躲到夔娥名下的妓馆里去，不是说他喜欢纵情声色，他只想找地方睡觉。

“你不喜欢安娜？”

黑发女人问，她像

() 一株艳红的花儿()，悄然绽放在恶行的土壤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对着他甜蜜微笑。

“也不喜欢苏珊娜。”她说：“你喜欢哪种呢？姐妹们都在猜……她们都在打赌，谁能博得你的喜爱……”

他露出毫无温度的微笑：“想听答案？”他说，其实心里根本什么也没想。布莱雷利偏过头，眼珠子却直勾勾盯着她。

“我喜欢你这种的，不行吗？”

“当然——”

她微笑着在心底骂了句滚你妈的狗男人，说谎不打草稿。

“可以啦。”她说。

暗流涌动到底还是暗流，不影响明面的假情假意。夔娥不常到哥谭来，她更愿意呆在旧金山。她热衷杀戮，夜兔的血指引着她从底层爬到了今天，她的伞尖滴着血，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而黑发蓝眼的男人站在尽头，歪了歪头，机械的笑容，冷漠的眼神，也许他们之间只有这个，只有这个……

包括今天在内，除了要应付家族事物，他免不了要和阿尔塔蒙以及夔娥打交道，哥谭谁都知道，作为那只特殊的、白天的猫头鹰，布莱雷利看似脾气还行，但也没人敢掺和进他们三人的你死我活中。阿尔塔蒙一开始的目标只有布莱雷利，后来杀了两个妓.女被夔娥找上门过——哈，自然，布莱雷利操纵了一切，只为他自个能享受清净，腐烂和若有若无的月光！世界上居然毫无欢乐。这傲气又优雅的年轻人，坐在夜枭王座旁边玩味而厌倦地看着脚下一切的废太子。

布莱雷利看上去松懈懒散，精致的外表下是极致的糜烂，蓝色的眼球被移开后。尽是蛆虫、是败血、是深渊和空洞。他开口就要价值千金的贵腐，世界上最名贵的珠宝被他随手掷着玩，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更加残暴——反正，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命更贱的玩意儿啦。不过他可不是那个暴君，真正的君主鲜少让他沾染权力，却又用尽手段培养他。

再说一遍，夜枭，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啊。

他甩出藏在袖子里的扑克牌，他在小丑那儿吃过这招的亏，就毫不保留地送给了俄罗斯人，闪电照亮了他那双眼睛，蓝色的，蒙着一层什么……像是被翳遮的远山，却有种奇特的魔力……吸引着人探寻……甚至，能给人一种朦胧的、近乎温柔的错觉。

雷声轰隆。

等布莱雷利回到家的时候——他几乎是滚进来的，浑身是血，而坐在正厅的提姆显然还没来得及脱下制服，他依旧穿着那身蓝色调的战衣，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欢迎回家，”提摩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研究他手头的建模：“我就不问你又和谁杠上了，别把血蹭得到处都是。”

布莱雷利哼哼两声表示不满，最后他决定把血全部蹭到提摩西身上去，他身上的血渍那么多，不差这一点。在他沉沉的缩在提姆身边时，他听到了另一阵激烈的大吼大叫、争辩，还有物品被砸碎发出的尖锐声响。

“杰森又发疯了。”提姆随意地说：“他最近遇上小丑了？他每次遇上那鬼东西回来都会这样……和幻觉中的魔鬼打辩论赛，讲些不知所云的话。”

“谁知道……”他嘟囔道，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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