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相思生死境(2 / 2)

陆慎初急忙说道:“皮剥得确实干净,但这种事,别胡说啊。”

林笑枫抬手几箭将人皮射穿,她厉声骂道:“死女人,嫉妒我,便要毁伤我这肌肤!”

话音刚落,便有黑雾从四下爬来,欲将此处遮掩起来,林笑枫和陆慎初皆跳入上空黑雾里去捉那意图遁入雾中的人皮。

颜浣月却看向供桌上那具尸首,飞扑过去,一刀剖开尸首,挖出了一枚洁白的小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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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卷而来的黑雾越来越浓,供桌上如同新剥的新鲜尸首迅速枯败,半空中的人皮越来越枯黄。

绝望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天地动荡,宅院摇晃,三人迅速跑了出去。

宅院瞬间化为平地,无数魔物从地上钻出来,自相残杀。

混乱的魔潮将谭归荑与魏青佩卷了进去,谭归荑和魏青佩只得先与魔物厮杀。

可这些魔物自相残杀,并不是为了伤她们,只是魔物越来越多,难免会被误伤,只能与之乱杀一通。

颜浣月握着那方玉印,在魔潮中穿梭自如。

这方玉印并非谭归荑前世拿到的碧月盏,不过这玉印在此界倒是颇为好用。

她原本想趁出秘境的时候彻底废了虞照,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

只是不能趁此机会杀了他。

若是有人死在秘境中,无论如何,明德宗必然会对同行之人搜魂彻查。

若是重伤,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且本人也知晓缘故下的重伤,那便没有搜魂彻查的必要了,毕竟,搜魂也会损伤搜魂者的神识。

但也不好说虞氏会不会要求搜魂……

颜浣月趁着混乱将虞照拖走,杀了一魔物,用魔物的骨头撕烂了他的后背,剖出了他的灵根,甩入魔群之中。

而后跑到离虞照最远的地方,吃了一颗丹药,生生受了魔物一击,又被魔爪在锁骨处挖了一把。

她也重伤的话,就算搜魂,也没道理搜她的,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蓦然吐了一口血,一把捏碎了玉印。

霎时间,魔物烟消云散,天地间风烟俱净,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耀着明光的缝隙。

“虞师兄!虞师兄……”

颜浣月脸上血泪交织,一边呕血,一边往远处虞照满是血迹的破碎身躯边爬去。

爬着爬着,忽然顿住,整个人抽搐着呕起了血,片刻间,彻底昏死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在明德宗客舍内。

床边摆着一张小案,燃着灯烛与安魂香,飘渺的轻烟缭绕在一旁净瓶内的茉莉花枝间。

隐隐约约间,她还能从其中分辨出裴暄之身上残存的冷香。

室外堂屋内,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没一会儿,大门处一阵响动之后,有人走过来推开了内室小门。

颜浣月侧首看向门边,少年一身雪衣,衣襟处压着的长命锁流映着昏黄的烛光。

他看起来又苍白了不少,整个人显出一阵精神不济的模样。

见她醒了,他回身关上门,咳嗽了几声,走到床边坐到床沿处。

一边摆弄着床边小桌案上的药瓶,一边低声说道:“方才封长老来,说我们可以再留一段时日。”

颜浣月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她轻声问道:“我睡了几日?”

“三日了。”

裴暄之放下

手中调配好的药,转身去掀开她身上的锦被,去解她的衣带。

颜浣月握住他的手,满眼疑惑。

裴暄之淡淡地说道:“若不愿我替你上药,那你记得自己上。”

说罢收回了手,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小案上。

颜浣月轻轻攥住他的衣袍,“我忘了还有伤,劳烦你帮我吧。”

裴暄之倒也并不拒绝,复又坐在床边,撩开锦被,解开她的衣带,半褪下她左肩上的衣衫。

覆在伤处的白纱被取下,痛楚渐次传来。

颜浣月痛得轻轻蹙了一下眉,轻声问道:“暄之,虞师兄如何了?”

冰凉的药膏被银匙慢条斯理地涂在锁骨下的伤处。

裴暄之看着她雪腻的肌肤上堪称惨烈的三道爪痕,面无表情地说道:

“虞师兄还未醒,不过,等师姐好了,自己当面去看看,才更放心吧。”

颜浣月咳嗽了一声,哑着声音说道:“倒也是。”

裴暄之收回银匙,握着干净的白纱伏在她身上,轻轻吹着她伤处的药膏。

又痒又痛。

颜浣月嗅着他身上的冷香,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床褥,强行压制着呼吸,可胸口处却更加掩饰不住地起起伏伏着。

裴暄之看着她鼓胀的心衣上翩翩欲飞的蝴蝶,只要他轻轻吹拂,就能送它起舞。

“颜师姐……”他忍不住往蝴蝶上轻轻吹了一口凉气,它果然颤动了一下。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几番,在她胸口的肌肤上吐着温凉的气息,声音清冷地说道:“虞师兄比你伤得重些,你见了可不要太过伤心。”

说着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给她包扎伤口。

不去管他有意无意碰触到的地方,颜浣月转移着注意,问道:“虞师兄的事,明德宗可有追查?”

裴暄之漫不经心地说道:“谭道友拿虞师兄挡魔物,明德宗当日便搜了她的魂,魂识外放,所有人都看到了,也看到了师姐抱着他时有多伤心……”

颜浣月心里愉悦至极,连同神魂中的焦骨也咔哒咔哒地咧着嘴笑。

她却叹息道:“唉,毕竟是同门,虞师兄到底是天妒英才啊。”

裴暄之绑好白纱,俯身将她半抱起来,拿过桌上已晾了许久的温水,将杯沿抵到她唇边。

颜浣月原本就渴了,抿住杯沿便开始饮水。

裴暄之垂眸看着她,低声说道:“明日我便要去后山一段时日,原本是托明德宗一女修照顾你,如今你醒了,你想如何安排?”

颜浣月解了渴,说道:“按你说的就好,可你去后山做什么?”

裴暄之暗暗握了一下她的肩,轻声说道:“闭关而已。”

夜里他离去后,颜浣月果真再未见到他,只是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总觉得心口处有些灼烧感,她以为是伤口的缘故。

此后不出五日,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锁骨处的伤也结痂好转。

第十日,听闻虞照已经有些意识可以回应外界了,她立即过去探望。

虞氏中人早已赶到,个个面色难看。

魏青佩俨然一副虞照夫人的姿态与她说话,不断追悔着当日的情景,寻找一些共同的记忆,顺便话里话外捎上谭归荑。

颜浣月来的时候听说她大姐魏昭佩已经来了,与她大闹了一场,责令她立即回家,不许再留在这里看顾虞照。

还将她强行带走过一回。

可是魏青佩直到今日还是在这里。

魏昭佩每日都来虞照房里逮魏青佩回去,也不管难看不难看,大有魏青佩不放弃,就彻底同虞家把脸面撕尽的意思。

当着虞家人的面,魏青佩惆怅落泪,对颜浣月说道:

“我是真心的,无论虞公子是什么模样,我都愿意陪他一生一世,可我大姐总听不明白,还怨虞家留我在此……()”

颜浣月看着她,按理来说无论是宗门还是世家,总是有限制人脚步的办法的。

可魏昭佩不赞同魏青佩的行为,却也舍不得真下手收拾,只能逼着她迫于压力回头。

颜浣月自幼行走在宗门中,就算管束不重,却也不比旁人在自家自在。

她不知有家的人是如何与家人相处的,也不明白如薛元年、魏昭佩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为何惯起弟弟妹妹来都是这般厉害。

她在床边看着眼上覆着白纱的虞照,一双眼睛,一条灵根,半条性命……

不太够啊。

只是她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他醒后该如何在人世挣扎。

她分明明面上没做什么,甚至在谭归荑被搜魂时外放出来的情景里,是她先扑过去救虞照,并哭得痛彻心扉的。

可虞氏中人却总忍不住揣测她是来看笑话的。

尤其是虞照的母亲,颜浣月才在虞照床边看着高兴了没一会儿,虞母顶着一张冷脸让她走了。

嗐……

颜浣月强行哭道:“虞师兄虽然废了,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您可别太伤心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气得虞母恨不得挖烂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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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颇为愉快地沐浴过后打坐了许久,而后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刚失去意识,心口骤然蹿过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她陡然清醒过来,攥着衣襟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明德宗的地形她并不熟悉,可她有裴暄之的衣物。

她抛出寻踪法诀在他衣裳上拂了几圈。

而后掠到明德宗连绵的群山之上,顺着他衣物上残留的气息,往玄天之下的大山中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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