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子吻住他,一下一下轻啄着,那微凉的柔软带着无法言说的香甜,沁入心间。
裴暄之闭上双眸,在迷离朦胧的欺骗中,任由她完成新婚夜未曾完成的事。
他原本要的并不多,可被她甜软的唇舌勾出来的欲念,仅在刹那间就冲破了他的控制。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断索求着她唇舌间的热意。
无数金雾从他背后爬出,亢奋地缠住她的四肢与腰腹,一寸一寸哆哆嗦嗦地钻入衣袖衣裙中,激动地磨蹭着她的手腕脚腕。
颜浣月几乎被他弄得快要窒息了,拼命侧过脸呼吸着,裴暄之便继续在她颈间作乱。
身上到处都是悉悉索索四下探索的冰凉,挑动得她忍不住咬着唇。
她有一瞬间的清醒,紧紧抱着他,艰难地仰起覆着薄汗的颈,轻声低吟道:“暄之,暄之……”
她腰间的衣带被他蹭得散乱不堪,听着她的声音,他有一瞬忽地眼前一白,紧紧攥住她的肩,许久才缓过来。
裴暄之一路吻到她衣襟交领处,当他咬住她交领边沿几乎要撕开时,终是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金雾太多,传来的肌肤触感太过,他还未到情潮期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快意。
只能浑身战栗着枕在她心口,感受着金雾们传来的软腻。
仰头目色痴迷地看着她如今春意饱涨,粉面桃腮的模样。
一点点爬到她湿漉漉的鬓边吻着她滚烫的脸颊,低声呢喃道:“浣月姐姐……你得记得如今的感受啊。”
颜浣月不断高涨的情感得不到解决,只能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
裴暄之咬破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又吻住她将舌尖血喂给她。
颜浣月额上覆着一层薄汗,脸上汗泪交织,她半阖着双眸搂着他的脖颈吮着他的血。
带着冷香的血多少转移了她的注意,她逐渐安静了下来。
裴暄之吻着她将她抱起来,撩开黏在她腮边的发丝,强行收回金雾,
刚将喂好她放到内室床上,她却突然扯着胸口的衣裳抖了一下,带着哭腔唤了句:“暄之!”
而后闭上双眼滑到床上晕了过去。
裴暄之转身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又有金雾自断逃离了……
.
颜浣月醒来时,嘴里一阵魅血的香气,身上堆叠起来的失落感还在隐隐约约地一重一重漫上来。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忍不住依进他怀里的片刻,还有最后贪婪地吮着他的血的时候。
她侧首看向一旁,窗外北风卷雪。
裴暄之似乎刚刚沐浴过,换了一身暗蓝锦衣坐在拂晓之时的薄光中,定定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他起身拿着一大杯温水递给她。
颜浣月掀开被子坐起身,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
她也实在被熬得有些口渴,仰头将水喝光,握着杯子静静地坐着。
裴暄之声音有些沙哑,平静地陈述着:“是我没控制好,散香只是我未曾察觉,金雾进了你的衣裳,但只是......只有最后,它……”
颜浣月记得胸口那阵凉意,垂眸打断道:“我记得。”
“颜师姐,我们以后……”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活了两世,以往只是她不想,也并不热衷于此。
但她也并不觉得跟自己的道侣发生点什么算得上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况她最后确实感到受到了一点被金雾缠绕时,从未体验过的朦胧迷离。
只是这个人是裴暄之。
他体弱,恐怕不堪消耗,而且就算被她欺凌也还是要给她喂舌尖血唤醒她。
他……心里大约是不太愿意的。
颜浣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兀自低敛眉目,拈着杯盏轻声说道:
“暄之,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本就是夫妻……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你搬去东厢住吧。”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让裴暄之心口剧烈地悸动了一下,可她到底还是让他搬出正室去。
颜浣月想了想,拿出了两颗昨夜领的一颗上品灵石递给他,“拿去用,以后我挣的东西会分你一些,你好好休养身体就好。”
裴暄之的神情逐渐黯淡了下来,指尖沾着微光,接过那颗灵石,轻佻地捏在手中端详着,轻声问道:
“你以后只打算给我这些东西,算是照顾我,继续还我父亲的那点恩情吗?”
颜浣月蹙眉道:“你好好说话,怎么是那点恩情?何况我现在能给你的也不算多,你……我知道你情绪不太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裴暄之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许久,终于低声说道:“师姐有没有想过,夫妻之间的事,也是希望两个人原本就是互相喜欢着的。”
颜浣月怔了怔,原来他不是在意夫妻名分,而是在意是否真的是他喜欢的人。
颜浣月深感世事无常,既然他是心性如此清澈纯洁的一个人,她也不曾动过心,不曾生出过晦暗心思,怎么就让她先又抱又亲了呢?
她不禁垂眸说道:“抱歉,昨晚的事,我确实也是被魅香所惑,并非有意,你若是这么想……那以后我们尽量还是少见面,恐怕这样对你而言会好一些。”
裴暄之差点呕血,但此生时岁还久,他们是道侣,他不怕这一时的拒绝,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和说道:
“昨夜之事,与你无关,我是清醒的,是我没忍住,你想如何处置我都可以,天亮了,我去做饭。”
颜浣月忽然觉得,无论喜不喜欢,心里到底愿不愿意,他终归还是个挺能担得起责任的,其实还是有些适合做道侣的。
她也不能天天受他照顾,也起身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坐在灶下掐诀烧火。
明朗整洁的厨房里只有木柴被烧得吱吱呀呀的声音。
裴暄之默不作声地立在灶台边洗菜,许久,看似随意地问道:“师姐有喜欢的人吗?”
颜浣月一直低头看着指尖火苗中一息能燃烧多少灵力,试着能不能以较少的灵力催出大一些的火光。
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那薛景年呢?
他想问,但知道不能问,神魂内的金雾不断扭曲挣扎,互相厮打着,他却能遮掩着澎湃的贪欲和妄念,静静地立在她身边。
他可以不在意她以前喜欢谁,只要以后他能让她彻底喜欢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