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表白(1 / 2)

家兄嬴政 长生千叶 10030 字 12个月前

嬴政环视了一圈,蹙眉道:“甯君子人呢?”

“回王上的话。”一个高壮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拱手道:“楚国副使他……此时便关押在圄犴之中。”

那回话的中年男子,乃是章台宫的卫尉樊於期,掌管章台宫的守卫与安全。

嬴政道:“寡人还未亲自审理,甯君子便被关入了圄犴?”

圄犴是这个年代牢狱的称呼,斗甯如今人在牢狱之中。

“不不,”樊於期赶紧跪下来道:“楚国副使被关入圄犴,并非……并非是因着齐国使者溺亡之事。”

“那还能是何事?”嬴政问。

樊於期道:“是因……楚国副使犯了夜禁。”

“夜禁?”成蟜有些吃惊。

樊於期点头道:“卑将不敢欺瞒,楚国副使的确犯了夜禁,正巧被章台宫中新来的士兵撞见,那士兵是个新人,不识得楚国副使,因此便将他扣押了起来,如今甯君子正在圄犴关押。”

“哦?”嬴政挑眉道:“甯君子关押在圄犴之中,又和如何将齐国使者推下水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国使团大喊着:“秦王!您要给我们做主啊!斗甯诡计多端,一定是他们楚国人干的!”

嬴政道:“斗甯有没有被关押在圄犴之中,随寡人亲自去看看便知。”

事情关系到一个国家的特使,自然无法不了了之,嬴政亲自往圄犴而去,齐国使者和楚国使者全都跟在后面,成蟜也跟了上去。

樊於期领路,众人走进了圄犴,樊於期亲自打开一扇大门,恭敬的道:“王上,各位使者,甯君子就在里面。”

成蟜顺着牢门往里看,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圄犴之中,圄犴肮脏潮湿,那男子似乎不愿意坐下来,又有些疲累,靠着圄犴的栅栏,正是楚国副使——斗甯!

“不可能!”齐国使者激动的道:“斗甯怎么可能在这里?!”

斗甯听到声音,顺着声音看过来,面上露出略微的惊讶,作礼道:“外臣拜见秦主。”

“斗甯,”嬴政道:“寡人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斗甯面露尴尬,道:“启禀秦主,说来惭愧,外臣的方位感实在不佳,因此……因此总是会迷路,方才本想回去下榻,哪知章台宫太大,走着走着竟迷失了方向,便被押解到了此处来。”

齐国的仆役使劲摇头:“秦主,这……这……小人分明看到楚国副使站在湖边,怎么可能会被关押在此处,这不可能……”

斗甯则是一脸迷茫:“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楚国其他使者连忙将齐国特使坠河身亡的事情说了一遍,斗甯震惊的道:“怎会如此?外臣与齐国特使的确有些嫌隙,但也不至于杀人不是么?再者……齐国特使身形可比外臣要强壮的多,外臣一介文臣,便是齐国特使醉酒,又如何能将齐国特使推入湖中呢?这实在太过荒谬。”

“狡辩!全都是狡辩

!!”齐国使者道:“你分明是想要撇清干系,先杀人,然后才逃到这里的,对也不对?”

斗甯道:“齐国使者,特使身亡,甯也十足悲痛,然齐国使者这般指责于甯,是不是有失偏颇呢?毕竟……甯也是楚国的副使。”

齐国特使死了,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儿,没有一个能做主说话的,如此好了,被斗甯驳得哑口无言。

嬴政瞥斜了一眼众人,齐国特使的死可大可小,嬴政本来便不想管这件事情,于是道:“楚国副使被关押在圄犴,想来是没有法子犯案的,如此说来,齐国特使的仆役也并没有亲眼看到是楚国副使犯案,对么?”

“这……”仆役支支吾吾。

因着当时齐国特使不干好事儿,特意遣走了仆役,仆役远远的站在一边,又有树木挡着,看得不是很真切,所以并没有亲眼看到甚么,只是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没过多久又传来齐国特使的惨叫和坠湖的声音,因此推断是斗甯所为。

嬴政道:“即是如此,兴许只是醉酒坠湖。”

“可是……”齐国使者还想反驳。

嬴政道:“医士可曾检查过齐国特使的遗体,有何外伤?”

医士上前回答道:“回王上的话,齐国特使的身上,并无任何外伤。”

嬴政点点头:“如此说来,失足落水的可能更大一些。”

齐国使者是万万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毕竟他们好端端一个特使说死就死了,而且这个特使还是齐国国相后胜的亲信,是后胜派遣而来的,后胜在齐国只手遮天,若是叫他知晓自己的亲信不明不白的死了,其他齐国使者也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齐国使者道:“秦主!我们齐国的特使在您的土地上突然暴毙,怎么也要给一个说法罢?”

齐国使者叫嚣着,嬴政幽幽的道:“说法?也好,那就请各位使者移步章台宫大殿,咱们议一议。”

嬴政与各位使者还要移步议事,成蟜便留了下来,毕竟斗甯还在牢里关着,需要一些手续才能将斗甯接出来。

嬴政等人离开,樊於期赔笑道:“真真儿是不好意思楚国副使,咱们章台宫新来的士兵,是个亲兵蛋子,甚么也不懂,便叫楚国副使住了牢房,这叫甚么事儿呢?我这就让他来给副使您赔不是!亲自赔礼道歉!”

他说着,呵斥着叫来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身新兵黑甲,身材高大挺拔,衬托的器宇轩昂,一双剑眉星目,年轻英俊得不像话。

樊於期道:“还不快跪下来,给楚国副使赔不是?都是你冲撞楚国副使!”

那年轻的士兵跪下来,一板一眼的拱手,却道:“卑将按流程办事,并未出现任何纰漏,因此自觉不该赔这个礼儿。”

“你说甚么?!”樊於期喝骂道:“你这个小兵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乃楚国派遣来的副使,是你能得罪的人物儿么?”

年轻士兵道:“是卑将的错,卑将认错,不是卑将的错,卑将不知为

何要认错。”

“你……”樊於期还要发火。

斗甯拦住对方,客气温柔的道:“樊将军不必动怒,其实这位小兄弟说的在理,本是甯之错,若不是甯的方位感太差,又怎么会在章台宫中迷路?也便不会被关押在此……其实说到底,还是甯给各位惹了麻烦,还请樊将军,和这位小兄弟多多担待。”

樊於期赔笑:“楚国副使,您说的哪里话?远来是客,难免不熟悉章台宫的环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他说着,对年轻士兵道:“快,还不谢过甯君子?人家甯君子既往不咎,否则今日之事,我必然重重责罚与你!”

年轻士兵看了一眼斗甯,板着脸没有说话。

斗甯连忙打圆场道:“不必了,既然无事,那甯可否离开了?实不相瞒,甯这弟亲身子骨素来羸弱,圄犴潮湿阴冷,甯是怕蟜儿的身子受不得。”

樊於期道:“自然自然!甯君子,成小君子,请!请!您请!”

嬴政坐镇在章台宫中,卿大夫们听说要召开朝议,全都闻讯赶来,迅速列班入坐。

齐国使者叫嚣道:“今日秦主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的特使好端端的出使,怎么就在你们章台宫突然暴毙呢!这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嬴政此人做了两辈子的帝王,最不屑的便是旁人的威胁。

齐国使者被这么多人看着,脑袋发热,便信口开河的道:“否则……我便禀明寡君,与其他诸国合纵攻秦!”

“合纵攻秦?”嬴政轻笑了一声:“齐国使者,你很有想法么?”

他说着,幽幽的道:“魏公子,你来说说看,上一次诸国合纵,是甚么时候的事情了?”

“回禀王上,”公子无忌站出来,拱手道:“大抵是七年之前的事情。无忌惭愧,当年还是无忌主导诸国会盟,合纵攻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