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书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旱地拔葱一样拔起来扔在在马上,朝自己刚逃跑的地方回去。
身后盔甲硬得像石头,他撞上去一下子就撞得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了位,痛得人都要扭曲了。
抱着他的人半天没听到他回话,嗤笑了一声:“怎么,殿下贵人多忘事,是不记得臣了?”
晏承书连他脸都没看见,那盔甲的配套头盔上还有一网铁链子,里面看外面尚且不易,外面看里面能看清就有鬼了。
对方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好久没休息了,但能很清晰听出来是个少年人,就是牙缝里咬着恨,是有点火气在里面的。
晏承书忍了忍,没回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认识也没用,最多一个小时,他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谁知道背后的人像是故意作对,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那些铁片膈得他骨头都要断裂开去,沙哑含着杀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柏家和殿下之间这么深的渊源,殿下总不能连臣都认不出来吧。”
柏家?!
晏承书瞪圆眸子:“柏溪?”
狂风吹散他的声音,传到后面人的耳朵里去时,只剩下一丝细微的呢喃。
柏溪胸腔微震:“殿下果然记得。”
他不再说话了,似乎想留时间给晏承书自己消化。
晏承书确实需要消化,主角受和原主之间竟然认识,太可怕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
他只是个做炮灰任务的人,不涉及主线,认真炮灰就行,接收的故事线并不全面,只知道个大概。
主角受是户部尚书家的独子,前期他爹柏国忠因为不听命令,私自给边疆将士拨款,被皇帝贬谪,丢到岭西偏远之地待了五年。
赵景巍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家子从岭西接回来,可惜柏国忠身体不好,没能熬到平反,没多久,他夫人也抑郁成疾,跟着去了。
偌大家族只剩下柏溪一个独苗苗回来,还不等人唏嘘,赵景巍便力排众议让他当上了户部尚书。
柏溪是史上最年轻的尚书,但他有手段有谋略,和赵景巍配合默契,最后带着巍国走向海晏河清。两人也因为中间种种,日久生情,最后踏破万难走在了一起。
晏承书和系统面面相觑,主系统给的资料就这么多,没原主什么事儿啊。
系统:“难道他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往事?!”
晏承书正要接话,声音突然扭曲:“救命这家伙和原主结的梁子可能不是一般的大,他故意勒我,我要被盔甲夹死了……”
系统比鹌鹑还瑟缩,跟晏承书说:“要不我把你痛值调低吧……”
“有这操作你不早说!”晏承书瞪眼:“快快快!”
一人一统借这个空档聊了一会儿,晏承书被调低痛值之后也不紧张了,人被柏溪狠狠固定在马背上。
这场面他在魔鬼训练营见过,主角的逼格永不坠落,他的仪态依旧鹤立鸡群。
柏溪从背后其实看不见晏承书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对方挺直的脊梁。
那单薄的素白棉衣掩盖不住对方如玉石般清冽的光华,他仿佛不是被强行劫持到飞奔的马上,而是主动策马,守礼尊贵。
呵。
柏溪又是一阵嗤笑,虚伪。
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罢了,在皇宫尚且唯唯诺诺,苟且偷生,为了讨皇帝欢心,利用他们的不设防,捏造柏家贪腐证据。
他那样好的爹娘,却被这种小人所害!
柏溪猩红双眼,着魔一般勒紧晏承书的脊梁,只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硬生生扼死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