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字面意义了一点,只能画山。
别的画不了,该是什么水平就是什么水平。
鸡肋是鸡肋了一点,但技多不压身嘛,晏承书沉浸式欣赏自己手底下出来的画,牛得他都想尖叫,简直无语,这种绝顶画作竟然出自他手,他一定是个绝美的巨巨!很难不爱自己。
“你……”
晏承书正在疯狂水仙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吓得心脏一哆嗦,赶忙回头,把胸中有丘壑光环关掉,换回平时的自己。
赵景巍啊。
晏承书惊魂未定,要是让赵景巍看到自己气质突变,估计又要脑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赵景巍眼神太复杂了,怔怔盯着晏承书手里的画,画里磅礴豪迈的气势直冲云霄,他想不出来一个心胸究竟广阔到何等地步的人才能轻易便画出这样的画来。
明明只是寥寥数笔,却勾勒无尽江山。
他已经到了一会儿了,红珠想要通报,被他拦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晏承书,却看到身材单薄的青年只着白色中衣,端坐于桌前。他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显然是昨天耗费太多心神的缘故,赵景巍心有歉疚,缓步向前,却发现对方有哪里不一样了。
和平时温润的模样大不相同,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目光追随的全新气质。
晏承书手中狼毫动作飞快,让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凑近了半步。
也就是那半步,让他的目光远远落到画上。
黑白画意直击人心,带来深深震撼,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一直等到晏承书起身,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对方背后。
他不知道如何压下满腔的热血激动,尤其是在对方发现他之后,周身上位者的气息陡然一消,回到最初温润的模样那一刻。
他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
“你……”,赵景巍刚说一个字,便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顿时手便是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承书警惕地看这赵景巍:“我不想喝药。”
这句话简直神来之笔,打破了僵滞的气氛。
赵景巍蓦然短促地笑了声,目光移回到旁边的药碗上,端过来,下意识调整过的声音温柔得简直有些过分:“你好好调整好身体,要是太医准许,我便带你去外面转转。”
他用的我,在看过那样一副画之后,他再难以皇帝的身份和晏承书相处。
他不如晏承书,不论是才学还是心胸。
但也不仅是这样。
仅仅只是不如,他不会在称呼上退让。皇帝并不是必须优秀过所有人的。
他只是,突然拥有了别的牵挂。
晏承书的肩膀并不结实,实际上非常消瘦;晏承书也并没有高强的武艺,他病弱到多聊聊都会影响身体的地步;晏承书更没有雄厚的背景,他生来就被人抛到了一边。
可这样的他,却如深山顽石里成长的玉石。
赵景巍就像是无意间得到一块石头,刨开坚硬丑陋的外壳,才发现里面的无价之宝。
他看着晏承书,若一开始是不希望对方含冤而死,现在便是……舍不得他死。
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