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番外:士为知己(2)(2 / 2)

裴安亦觉不妥,忍不住开腔:“大公子……”

如今甘州军主帅是一名老将,裴北辰如此处置,的确有些过于苛刻了。

裴北辰直视前方:“怎么,你要置喙军中事?”

裴安一愣,不由想起上一个试图“置喙军中事”的裴氏家奴的下场,即便身为家主身边红人,裴府管事,他亦颇有忌惮闭了嘴。只是不免觉得,这位大公子行事实在过于冷峻刻薄了些,对外也就罢了,对内怎也如此。

裴北辰当众革了裴伦的职,以后裴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甘州军了。

于裴氏而言,怎能不算损失。

另一边,袁朗失魂落魄跟着谢瑛走下比试台。

他知道,终究是自己学艺不精,才让那裴氏大将有机可乘。

身为袁家大公子,他感觉自己让滇南和父亲蒙了羞。方才谢瑛一招就止住了裴伦,而他却在对方手下左支右绌狼狈挣扎了那么久。

他连裴氏一员大将都打不过,更别提裴氏军中实力最强的裴北辰了。

只是在谢瑛面前,他不敢露出真实心情,免得被对方笑话。倒是谢瑛忽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裴伦师从江湖高手,实力素来不弱,方才若非我趁他不备出手,未必能及时将他制服。接下来还有比试,勿因一场胜负而灰心丧气。”

袁朗一怔,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一股感激,郑重道谢后,便坐回了自己席位上。

谢瑛亦展袍坐入武将席。

第一轮较量完毕,输者淘汰,获胜一方则进入下一轮。又经几轮,最终只有四人进入最后一轮比试,争夺头筹。

袁朗运气不错,亦在四人之列,可惜下一轮对战,便输给北境军一员大将。而之后,那名大将又败

于裴北辰之手。

最终夺头筹者,变成了裴北辰与谢瑛。

这虽在众人意料之中,然而亲眼见识二人实力,众人方知双璧之说,当真是名副其实,而非徒有虚名。

尤其是裴北辰,在裴氏众将皆败的情况下,这位大公子能力战北境军八员大将,进入决胜局,当真出乎京中诸世家意料。

卫悯远远坐在观赛席上。

一旁兵部尚书姚广义暗恨:“真没想到,裴氏这小子竟如此厉害,当真低估了他。早知道第一局就设法拦住他。”

“时也运也。”

卫悯只淡淡道了四字。

姚广义可没这份淡定。

他已经开始担心这头筹的最终归属。

比试台上,裴北辰与谢瑛相对而立,手中各握着一柄长剑。

没错,北境谢氏以刀法闻名,谢瑛的兵器却是重剑。

谢瑛仍是一身蓝袍,惯常从容之态,道:“裴将军,幸会。”

裴北辰没吭声。

谢瑛忽指了下自己左臂。

裴北辰立刻明白,对方是看到了他之前对战臂上留下的伤,询问他是否需要处理包扎。

“不必。”

裴北辰道。

谢瑛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全场鸦雀无声,显然都在等着看大渊朝最出色的两位少年将星交手,看大渊双璧,究竟哪一璧光彩更盛。

裴北辰原本还不理解,谢瑛为何用重剑,等真正交手,他便发现,谢瑛的剑术丝毫不逊于刀法,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把刀法融入到了剑法之中。

他们的剑招走势可谓完全不同。

裴北辰难得体会到了棋逢对手的快感。

且裴北辰敏锐发现,谢瑛剑术与本人沉静作风完全不同,反而很凌厉杀伐,某种意义上,他们在拆招过程中竟有种奇妙的共鸣。

因这都是只有战场上才能淬炼出的招式。

两人一直从午后斗到黄昏日落,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时,裴北辰的剑脱手落于地。

虽然一招之差,败于对方之手,裴北辰却并无多少挫败感,反而有再打一场的冲动。

台下观赛众人却看傻了眼。

以裴北辰一往无匹的实力与狠辣做派,他们几乎以为最终拔得头筹者会是这位裴氏大公子,没想到获胜的是谢瑛。

且裴北辰剑还脱了手。

袁朗第一个起身喝彩。

紧接着,北境军诸将也站了起来,激动击拳欢庆。

虽然对大公子的实力从不怀疑,但裴北辰一战扬名,的确堪称劲敌,方才他们手心都捏出了汗。

裴北辰依旧是那副淡漠面孔,捡起剑,转身下了比试台,一言不发坐回了武将席。

裴安怕他心情不虞,试着劝解了几句,却发现裴北辰手搁在膝上,似乎在出神。裴安也不敢打扰,只是不免遗憾,裴氏这般被谢氏当众压了一头,家主和老太爷那边怕会失

望。日后这大渊双璧,谢瑛可要永远压大公子一头了。

会武结束,从外地过来的大将都住在行辕里,裴北辰自然不必。

裴北辰照旧骑马回府,刚到府门口,后方忽有声音传来:“裴将军请留步。”

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来人是个年轻护卫,到马前行一礼,便从袖中取出一物,道:“裴将军遗了东西在校场上,我们少统帅特派我送来。”

裴北辰垂目一看,是条剑穗。

大约是他剑脱手落地时不慎掉落。

裴北辰接过穗子,准备进府,那护卫又道:“今日比试,加重了裴将军伤势,我们少统帅十分过意不去,还命我送来外伤药一瓶,还望裴将军收下。”

裴北辰淡淡扫了眼。

是一个外观并不常见的蓝色瓷瓶。

裴安在一边警惕道:“大公子,这外来药物,还是慎用——”

裴安话戛然而止。

因裴北辰已抬了下手,示意仆从收下,自己一言不发往府里走了。

自始至终,冷面无言。

负责送东西的亲兵长松一口气,同时禁不住心想,这裴氏大公子,脾气未免太倨傲了些。方才看那瓶药的眼神,简直在像看什么烂白菜。

那可是绝好的外伤药。

裴北辰回到院子,进到书房,仆从已将药瓶搁在案上。

他看了眼,无甚表情坐到案后,如往常握起兵书读,翻了几页,视线禁不住再度落到了那药瓶上。

他到底还是搁下书,把那只瓷瓶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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