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和虞秋秋先后脚离开,往桥下走的时候也看见了陆行知和褚晏两人。
她心头一跳,飞快将头给转了开。
嗯……只要她头转得够快,那就是没看见。
主要,她昨天才拒绝了陆行知尽快成亲的事,这会儿L再跟他面对面,她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点……怪尴尬的。
唐淼目不斜视下了桥,足尖一拐,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离开的速度飞快,就跟后头有人在撵着她似的。
陆行知抬起朝唐淼打招呼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良久,最后一脸受伤地看向褚晏:“我怀疑我被始乱终弃了。”
褚晏望着前方载了虞秋秋的马车渐行渐远,叹了口气,很是理解陆行知的心情。
谁又不是呢……
经过这一茬,陆行知心情低落,连褚晏为什么会认识虞家小姐这事也忘了再去探究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褚晏和陆行知这会儿L是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就在路边随便买了个饼,啃得是心事重重。
下午,两人虽然都心情不佳,但中午分别时,已经跟那牙行的人约好了下午几时碰面,是以,这房还是得去看。
兜兜转转,两人看去了虞府附近。
褚晏视线落到紧挨着虞府的那处宅子,问陆行知:“你说……这户人家有没有可能卖宅子呢?”
陆行知嘴角抽了抽,下巴一抬:“你可以去试试。”
“当真?”褚晏眸光骤亮,这么说是有可能了?
他当即就抬步准备去敲门。
陆行知站在他后头,双手抄起,幽幽道出了后半句:“前提是,如果你不怕被打死的话。”
褚晏:“……”
他默默倒了回来,不早说,他这条命可不兴再去折腾了。
陆行知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王大人虽然是致仕了,但这可是人家祖宅,就是空着,那都不可能卖好么!这人在想什么呢?
他收回视线,扫见旁边的虞府,见有个作书生打扮的从里头出来。
陆行知:“!!!”
他突然“啪”地一掌拍向了自己脑门。
他就说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这会儿L子可算是想起来了!
陆行知立刻用手背拍了拍褚晏:“喂喂喂,你回去记得把你文章给我,我想办法帮你递虞相跟前去。”
褚晏沉默。
前世陆行知也提过这事,他记得,当时他拒绝了。
那个时候,他对虞青山仍旧满腔怨恨,哪里肯拿自己的文章去让虞青山指点呢。
这次……
“我从不后悔主张削藩,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被雷劈之前,虞青山说的话仿佛还响彻在耳边。
这事虽然发生在前世,但于他而言,这也不过就是两天前的事情。
这么
短的时间,他实在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虞青山。
可问题是……褚晏薄唇微抿,不比虞青山现在如日中天,他却是辛苦奋斗数十年,一朝回到科考前,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如果不能得到虞青山的赏识,想要娶他女儿L简直是天方夜谭。
倾刻间,像是有两方阵营在褚晏脑海里拔起了河。
左边输了是没志气,右边输了是没媳妇儿L。
褚晏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整个头疼不已。
“诶诶诶,跟你说正事呢,你听到没有?”陆行知迟迟不见褚晏应声,又往他身上拍了几下。
褚晏闭了闭眼:“你容我再想想。”
……
几日后。
随着马车朝京城方向进发,田苒的心情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乎了她的认知,她实是不明白,田菀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母亲早就说过,她是养女,田家的家产不会有她的份,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和田菀挣什么,田菀为什么要放火烧死她?
想到这儿L,田苒心情很是低落。
听周世子说,当时她的房间外还被上了锁,就算她中途醒来,那也决计是逃不出去的。
若不是周世子及时赶到的话,那她……
田苒低头一下一下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十三岁的她一下子承载不了这么大的冲击,整个脑子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丝线似的,乱糟糟的一团,理也理不清。
一个人真的能对别人还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吗,即便无冤无仇?
田苒的认知重铸得很是痛苦,小脸生生皱成了一团。
但无论她有多么抗拒用恶意去揣测别人,田菀的事情到底还是结结实实给她上了一课。
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想到什么,田苒忽地掀开侧边的帘子,将头探出去,周世子和贺世子在前面的那辆的马车里,她望了望前方,然后不出意外地吸了一鼻子灰,只将将看了一眼,她立马就将头给缩回来了。
“我真笨!”田苒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教训道:“人坐在马车里,从后头能看见什么?”
把自己训了一顿后,田苒开始用她那刚出炉的心眼子琢磨了起来。
周世子说他是哥哥的朋友,受哥哥之托来接她,可是……哥哥寄给她的书信里,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姓周的朋友!
这可把田苒给惊着了,两眼一下子瞪得溜圆。
甚至顺着这个再想下去,哥哥如果要托人来接她的话,按理来说,肯定会先写信来告知她的吧?再不济,也会让接她的人带一份证明过来的吧?
是吧?是吧!!!
田苒两腿发软,竟是就这么顺着凳子滑跪了下去。
她两手撑在木板上,只觉天都塌了。
呜呜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啊,之前差点被人烧死,现在又遇上了两个人模人样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