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大人的视线寻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周一公子。
而周一公子的对面坐的是虞大小姐。
随从:“!!!”
他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在酒啊。
于是他很有眼力见地大起了胆子。
“仆不小心掉了个东西,那是仆娘亲留给仆的,对仆来说很重要,劳烦大人再等等。”
褚晏沉着脸却不置可否。
随从便知自己是猜对了,于是假装忙碌地再度寻找了起来。
边找还边念念有词。
“奇怪,怎么不见了呢?”
“不应该啊,我刚也没去别的地儿啊……”
“老天保佑,可别是真丢了……”
……
与此同时,虞秋秋那处的位置周围站满了人,原本分散在三楼边上的护卫们,这会儿全都站到了她身后。
周崇阳看着这阵仗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都到这时候了,虞青山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敢让他女儿带这么多人出来招摇过市,人长乐郡主出行都没摆出这阵仗。
周崇阳心中萌生出了退意。
他侧首看向在天井另一侧的友人们,有几个挤眉弄眼就算了,居然还吹起了口哨。
他说要把虞秋秋把到手玩玩,本也只是说说而已,这虞相还没倒台呢,谁不知道虞相这人最是护犊子,再说了,这骆驼就是瘦死,倒下去之前,那也比马大啊。
他这时候去招惹他女儿,是嫌命太长了么?
但……这谁能想到他牛刚吹出去,一上来就发现,虞秋秋居然也在这楼上。
周崇阳:“……”
这不,友人们一起哄,他脑子一热,就过来了。
话都放出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占点便宜再回去,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可——
当他再度看向虞秋秋身后那十几个精壮、一看就很能打的护卫。
周崇阳沉默了,现在这情况……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竟是生生被架在这了。
“周一公子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呢?”虞秋秋的耐心已经
到了快要被耗尽的边缘。
周崇阳平日里被人捧惯了,再加上人长得也不错,家世也不错,书院的大儒还时常夸奖他学问,女子见了他几乎都只有倾慕的份,而今日,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怎的,他居然接连在女人身上碰了壁。
今日在府里,被周崇柯身边那个丑八怪顶嘴,他本就心情很是不悦,这会儿,虞秋秋见了他又是满脸的不耐烦,周崇阳只觉自己的自尊心就跟被人踩地上撵了似的。
周崇阳当即便被触怒了,看见虞秋秋那不停在桌上轻点的手,当即恶向胆边生向其抓了去。
这手生得这么纤白细嫩,就该被他好好抓着好好揉揉。
然而,周崇阳手伸得快,缩得更快。
虞秋秋护卫手中的剑,那是说落就落,桌子都被那剑砍出了一道深痕,他的手差点就……
周崇阳抱着自己的手一脸的惊魂未定。
这下当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他都已经能够想象到回去后,他那些友人会怎么嘲笑他了。
这简直就是毕生之耻!
周崇阳怒目瞪向虞秋秋,一怒之下,正要与其撕破脸的时候,小一突然递过来了一个纸条。
这一打断,倒是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
虞秋秋带的人多,这会儿跟其硬碰硬,他可占不到便宜。
这纸条倒是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周崇阳将纸条打开,没一会儿眉目便展了笑。
“我兄长找我有急事,就先不奉陪了。”周崇阳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便起了身。
只是临走时,他忽又看向虞秋秋道:“啊对了,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我父亲拒绝与你家联姻那也是情有可原,虞大小姐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说罢,周崇阳便自觉扳回一局地扬长而去了。
虞秋秋嗤笑了一声,心道这人上辈子短命得还真是不冤。
她低垂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阴鸷,再抬眸时,环顾一圈,却发现那装模作样去而复返的狗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走了。
虞秋秋:“……”
所以……他上来是干嘛来了?
……
另一头,周崇阳出了酒楼便趾高气昂地朝纸条上写的地方走了去。
周崇柯居然要跟他道歉,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周崇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肯定是他和母亲抱怨后,母亲让爹给施的压。
想到这,他又不由得得意了起来,周崇柯爬再高又怎样?爹还不是最疼他。
只是,走着走着,周崇阳却发现他竟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他再度对着纸条上附的路线图看了看,确定自己没走错后,紧接着便破口大骂。
“这周崇柯画的什么鬼东西!”
周崇阳骂骂咧咧着就准备要往回走,然而还没等其转身,一个麻袋却忽地从其头上罩了下来。
“谁!放开我!”周崇阳在麻袋中不停地挣扎。
然后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啊”地一声惨叫。
即便随从已经将麻袋里的人手折断,褚晏的眸光仍旧阴冷得吓人。
……
翌日,京兆尹接到了一桩报案,宣平侯家的一公子出了趟门,结果被人套了三次麻袋打了三次。
好家伙,京兆尹府的徐大人直呼好家伙!
宣平侯被人打了两次就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结果他这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徐大人震惊了极了,可震惊过后,却又觉得棘手了起来。
宣平侯耳提面命让他定要在三日之内破案。
可——
这这这……这完全没线索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让他怎么查?
徐大人愁得头发都快掉了,而这时,廷尉司的褚大人却来了。
褚晏:“此案影响十分恶劣,廷尉司派本官来一同彻查此案。”
此言一出,徐大人瞬间仿佛看见了救星。
跟在褚晏身后的随从:“……”
还彻查,大人确定不是要公报私仇么?!